趙虓強壓怒火,再不言語。
他脾氣上來,一直沒有再理會寧悠。回到城中將左聿和金韜等身負重傷的護衛交醫正救治,左叮嚀右囑咐之後,才召集主將李弘等了解戰果和損失情況,為護他而英勇戰死的李戌之等將舉辦了隆重的哀悼追封儀式。
寧悠看他自己也帶著傷,胳膊和腿上隨意地扎著布條止血,一身的疲態。本想勸他也先診治一番,但知道他這犟脾氣一貫如此,此刻她再說什麼也不會聽的,最後還是作罷。
深夜裡他才回房裡來,寧悠為他卸甲,讓人去傳醫正過來檢查傷情。
醫正硬著頭皮,頂著趙虓這十足壓迫窒息的氣場,戰戰兢兢為他處理了腿上和手臂上兩處比較深的傷口。其他幾處皮肉小傷無需縫針的,寧悠表示她來處理時,醫正便腳底抹油趕緊溜了。
趙虓擰眉坐著,不發一言,寧悠也不與他計較,既然他不肯說話,那她也就乾脆保持沉默,悶不做聲地為他清洗上藥。
擦到臉上一處刀口,他嘶了一聲躲開了,寧悠便問:「我手重了?」
他轉開臉,不答。
她只得停下來,「您到底是在生我的什麼氣?」
「你自己說生什麼氣?」
「就因為我去支援您,您反倒不痛快?豈有此理?」
他拍桌子吼:「我不需要你的支援,更不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
寧悠也有些惱了,扔下帕子道:「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女人如何?我是您的妻,不是旁的女人!您都已身陷敵陣命懸一線了,還有心思計較這些!」
「我說過了,哪怕我死在沙場,也不願背一個讓女人搭救的孬種罵名!」
「您那點自尊心就比命都重要!?您的命丟了,我的命難道還能保住!?當真荒唐!」
「荒唐又如何,你能懂就懂,不能懂便罷!我打了一輩子的仗,敗撤也好,逃命也罷,還從沒有比今天更覺得屈辱……」
話說到此處寧悠還怎麼不懂,他是個戰士,寧馬革裹屍還,也不願蒙女子之庇苟活,這於他而言或許的確屈辱難平。可她又何錯之有呢?她不過是個救夫心切的悲惘妻子罷了!
越聽他如此說,寧悠心中越痛,焦急無措間,撲上去摟住他脖頸,以吻堵住他唇。
趙虓一愣,本想推開她,手卻下意識將她摟緊,忘情地與她親吻纏綿在一處。他越吻越重,喘息越來越急,乾脆就著坐姿將她壓在身上,撩開裙擺倉促短快地做了一回。
待她伏在他肩上胸口起伏地喘著,他也發泄完這股邪火,才捧著她臉質問:「你這是如何,用這事堵我的嘴?」
寧悠嗔眸,「就許您堵我的,不許我堵您的麼?」
趙虓啞然失笑,一時氣也消了,抱住她嘆:「你這蠻蠻……」
「您知錯了?」
趙虓如此嘴硬一人,到她跟前也是沒轍,最後也還是得服軟,「知錯了,從我孤軍深入那時起就錯了。我受辱也是活該,值不得任何人同情。你不顧性命來搭救,如此大義恩情,我不知感激也罷,卻還給你甩臉,真叫個恬不知恥。」
寧悠聽他這剖析如此深刻,把自己貶損糟踐成這樣,又頗不舍:「倒也不必說得這般重。」
「那就不生我氣了?」
搞了半天又是演苦肉計給她,她輕嘆聲撫他的臉,「不氣了。可往後您也要警醒,再不許犯這般致命的錯誤。」
他認真應:「我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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