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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悠更不贊同了:「耗費天下工匠、珠寶、珍珠、翠羽,做出這麼一件驚世之寶冠,就是為了擺在那兒看的?給誰看呢?妾本也不是個這般奢靡的人,往後看著只會因您這勞民傷財之舉心痛。」

「那你說怎麼辦?」

「當然是按妾說的來,就用原先的改制。」

「不成,我都定下了的事,一言九鼎,哪有反悔之理。」

「您龍潛時也可以反言,怎麼做了天子就不能了?國庫財資既有定數,省下毫釐都可用在天下蒼生福祉之上,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您為此反言又有什麼呢?犧牲您的一點面子,卻綿延我大靖的國祚,還有比這更值得的嗎?」

趙虓撇著嘴坐那兒,不吭氣兒了。

寧悠心知他這是聽進去了,就是脾氣拗,下不來這台,得哄著才行。

於是過去在他腿上坐下,摟住他脖子,「您的心意和為妾花費的心思,妾心裡都明白,也感激。前面兩條妾都依您了,這最後一條您就聽妾的,好不好?」

趙虓別彆扭扭地轉開臉,「我無非就是想把天底下最好的都給你和兒子,不舍你們受委屈,你卻總抹煞我一番心意。我都不知這丈夫該怎麼當了。」

看他抱怨的神情,寧悠只覺著心愛得不成,捧著他親在面頰上,「您一向都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可如今不是又多了天子這層身份麼?您不是妾一個人的,妾也得為天下考慮不是?」

他只得咕噥:「好好好,依你,總成?」

寧悠心滿意足誇讚他:「您最是通情達理。」

「那不獎勵再親一下?」

寧悠沒轍,只得再親一口,末了他卻反過來還她一連串。

鬍子扎得她癢,她推他直嗔,「不是妾獎勵您的?」

「這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回過頭,趙虓只得找到禮部尚書嚴境寬,跟他說這最後一條要變變,不做新鳳冠了,要用以前舊的改。

嚴境寬早料到是如此,當初眾人讓他勸勸陛下,這麼做出來的鳳冠是戴不成的,他就答:「我何苦去勸,總有人替咱們勸的。」

陛下登基幾個月來,文武百官對皇后也漸漸有了印象和口碑,私下裡都是交口稱讚。皇后仁賢寬厚、開明廣德,時常為大是大非之事向陛下直言勸諫,為有小過的臣子向陛下求情,更事事心繫天下蒼生百姓。

當時陛下提出要做這麼個誇張的鳳冠時,他就知道,以皇后的脾氣定然不會同意的。瞧吧,果然讓他猜著了。

不過還得顧及陛下的顏面,又奉承一通陛下英明。

趙虓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答:「不是我的意思,是皇后的意思。」

嚴境寬頓時明白了,這是讓夸皇后。趕緊一番吹捧,什麼厚德嘉貞、壼儀懿範、恭儉勞勤、廣大周備、同乎天地也,諸如此類,一時吹得唾沫橫飛。

趙虓聽得眉開眼笑:「你不若去給葉相再說一遍,讓他也參考參考,把皇后的詔書寫得再漂亮點。」

冊封大典前一日下晌,趙虓忙完公務,早早回奉光殿陪寧悠。

聽聞他來,寧悠一時驚詫,怎麼今兒回來這般早。

她正在試明日要穿的禮服,因前陣子病了,略消瘦了些,禮服便改了一回。為保明天大禮上萬無一失,她便想著還是再試上一回。好巧不巧,剛脫下衣衫,他便回來了。

只得匆匆套上外袍,勉強令自己看來齊整了些,才恭迎他,「陛下……」

夫妻倆約好,人前她還是儘量對他用敬稱,若兩人單獨相處,就不許再用這般疏遠的稱呼。趙虓遂也沒說什麼,應著進了屋來。

一打量,才見她衣衫頭髮皆是凌亂,連腰帶都未系好,囫圇地纏在腰間。

他將她攬進懷,湊上去一嗅,只聞見發間清淡馨香,不見潮濕,遂帶著幾分促狹地問:「也沒有沐浴,這是幹什麼了,衣衫這般不整?」

錦鈺和兩個宮女見狀,連垂下眸,退至殿外。

寧悠只得照實答:「正試著禮服您便來了,簡直是將妾打了個措手不及,否則妾又哪裡好這個樣子便出來迎您。」眼下伺候的宮女也被他給擠走了,這禮服可還怎麼試。

他攬她走進內室,「怎麼這會兒了還在試禮服?」

「之前改了一回,妾怕有不合身的地方,想著再試一次心安。」

趙虓一瞧衣桁上的翟衣,「那先穿上給我看看。」

寧悠嫌麻煩不依:「明兒您不就見著了。」

「明兒是給天下人看的,今兒這才是只給我一個人看。快快,換上。」

趙虓催促,她只得道:「您瞧瞧這屋裡還有伺候的宮女麼?誰幫妾換啊?」

他一攏袖子,「我來。」

寧悠知他脾氣犟,拗不過他,也就不再扭捏,由著他去了。

可他哪兒伺候過人啊,衣服是穿上了,又不知怎麼打理,笨手笨腳的,寧悠瞅著直無言:「妾就說您這樣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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