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經常想,幸好有宋易安這個同樣不受宋家人待見的私生子和她作伴,彼此打氣。
她才能捱過那麼多艱難的歲月。
他們倆在陰暗潮濕的環境下緩慢生長,互相汲取溫暖。
可她終於長高到可以探出頭看到圍牆外的陽光的時候,卻被宋易安狠心掐斷了柔嫩枝葉。
再次被丟入黑暗之中。
許溪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去想宋易安。
可他們從小一同長大,他在她的生命中占據了十餘年光陰。
他曾帶給她溫暖,也曾給過她無盡的勇氣和期待。
想要一下子完全剔除他的存在是不可能的。
她需要時間,一點一點將宋易安在她心中的印記剝離乾淨。
哪怕鮮血淋漓,哪怕痛入骨髓。
她也必須這麼做。
-
宋易安給許溪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打通。
他氣得直接把手機摔到駕駛位。
他在公司地下車庫等了許久,也不見許溪的蹤影。
後來他給總裁辦打電話才知道:許溪居然一個小時前就下班走人了!
他本來想著許溪今天心情不好,打算早點下班,回去路上帶她去外面吃個飯,好好哄哄她。
沒想到她居然連個消息都沒留給他就走了!
宋易安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擺弄著車鑰匙,另一隻手按了按眉心。
「Siri,給管家打電話。」
手機自動撥通了管家宋伯的電話。
接通之後,宋易安沒好氣地說道:「讓許溪接電話。」
宋伯遲疑道:「少爺,許小姐還沒有回來。」
宋易安眉心緊蹙:「她去哪兒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
宋易安心裡越發煩躁,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剛想開車出去找人,車窗卻被人從外面叩響。
「師哥!」蘇陌陌隔著車窗喊他,笑容燦爛耀眼:「我想和閨蜜出去玩,你可不可以送我過去呀?」
宋易安眼神有些冷,心裡煩躁得厲害。
可在看到蘇陌陌笑靨如花的面孔時,還是勉強壓下內心深處的躁動與不悅。
宋易安輕輕透了一口氣,臉上很快換上往日的溫和面具,打開副駕駛車門,利落地下車。
「好,我載你去。」
蘇陌陌道了聲謝,笑容滿面地坐上副駕駛位,卻見宋易安彎腰過來,拉過安全帶,小心翼翼地給她繫上。
兩人距離很近,她甚至能聞到宋易安身上古龍水的味道。
她唇角輕輕勾起,眼神中閃過一抹不符合她往日氣質的倨傲。
「咔噠」一聲,宋易安扣好安全帶,剛想退出車廂,脖子卻被蘇陌陌勾住。
他輕輕一怔,抬眸,恰好對上蘇陌陌清純無害的眸子。
「師哥,幸好你來了~」
女孩嬌嬌軟軟的嗓音落入耳畔,卻沒有勾起他的半分漣漪。
相反,他卻因為這句話,鬼使神差地想起許溪當年被宋安然踩斷手指的那天。
她手上都是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手指腫脹,狼狽不堪。
他衝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血氣一陣陣上涌,他根本顧不得後果,衝過去狠狠地推開了宋安然,抱起許溪就往醫院跑。
一路上,他心臟狂跳,手臂僵硬,不知道自己該用多大的力氣抱她。
輕一點怕她掉下,重一點怕傷到她,就那樣緊張不安,一路跑到了醫院。
他從未那樣慌亂過,哪怕小時候被宋夫人丟在墓地罰跪到天亮,他也沒這樣害怕。
可看到許溪受傷,他卻怕得要死。
幸好醫生說來得及時,否則她的手指就斷了。
病房中,許溪的手指纏滿了厚厚的紗布,看起來笨拙又可憐。
她臉色蒼白,明明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可她見自己難過,還是對他露出一絲笑容。
她說:「宋易安,幸好你來了。」
是啊,幸好他及時趕回去了,否則她那雙手絕對會被廢掉。
但那又如何?他還是回去得太晚了。
可就算他在場,他又能做些什麼?
他能阻止宋夫人的體罰嗎?他能震懾住宋安然嗎?
他的反抗,只能換來那群魔鬼更加歇斯底里的報復和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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