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閨女兒攛掇啥了？是你兒子自己要上山的，他那麼大個人了，他自己沒腦子？還要別人攛掇？他小孩子啊？

你兒子沒本事，少到處賴街（gai一聲）。

一個大小伙子，啥也沒打著，還把自己弄丟了，也好意思！

要是我就撒泡尿沁死，都沒臉活著。」

劉大娘一聽貶斥她兒子，那哪能容。

「你那姑娘，你當是啥好玩意兒哪？吃裡扒外，跟外人穿一條褲子，誰娶了她倒八輩子血霉。

你趕緊領走，別在這禍害我們家。有這一遭就夠嗆了，別再來下次了！」

兩個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眼看又要打起來。

大隊長怒斥，「行了，都坐下！好好說！」

劉貴根本不知道他媽打了李燕的事兒，這一陣的變故搞的他直發懵。

他媳婦兒咋就不要了，這麼好的媳婦兒，水靈靈的，白淨淨，還會說話，會哄人。

「媽，李燕……」挺好的。

看著他媽要殺人的眼神兒，後半句話落肚子裡了。

大隊長，「那你們兩家現在是啥意思？」

兩個老太太都扭身，梗著脖子不吱聲。

都不想先表態，落了下風。

大隊長，「有啥就說，不說就都回去吧。」

說著起身要走。

老王婆子著急了，「大隊長啊！你不能走啊！」

這事兒不處理明白了，回頭麻煩都得落她頭上。

「你走了，她倆再打起來可咋整？」

大隊長盯著她，「老王婆子，這媒是你保的吧？」

老王婆子臉直抽抽，她也不想啊！

都是她大兒媳婦兒說這麼好那麼好，讓給倆人保媒。

看著也挺登對的，誰知道出這事兒啊？

「我，我也不會說個啥，就是牽個線。你看……」

大隊長嘆氣，「行了，她倆是啥意思，你知道吧？」

今天鬧這樣，這就是不想往好槽子趕。

老王婆子大概也知道，她不能代說呀！

「李燕媽，你大老遠來的，想要個啥結果，你先說吧，大隊長在，也能給你做主。」

李燕媽，「起碼得給我閨女兒道個歉吧？也不能白挨打了！」

劉大娘，「她們兩個一塊兒打我就不說了？還讓一個長輩給她道歉？

她害我兒子斷了手指腳趾，我還沒找她算帳呢！你這當媽的在，正好，替她表個態吧！」

李燕媽一聽劉貴殘疾了，心裡也是一驚，這麼嚴重？

更堅定了她不讓閨女兒嫁過來的心。

「你兒子的傷是她自己造成的，跟我們可沒關係。別啥都往我們身上賴。

我閨女兒可是你打的。我不能看著她受虐待，咱們這親也是做不成了，大隊長媒人都在，咱們就這麼算了吧。

以後倆孩子各找各的，互不相干。」

劉大娘冷笑，這兒媳婦兒她也不想要，那天打人，確實衝動了些，可她不後悔。

要個不為自己兒子著想的媳婦兒，有啥用？

還不如找個老實本分的，還能好好伺候自己兒子。

起碼能安安分分過日子。

「我兒子被她害這樣，你想脫身就脫身？門都沒有。」

……

兩個老太太你來我往吵了好一會兒。

劉貴坐炕里也聽明白了，李家這是嫌棄自己沒本事，還殘疾了。

「李燕，你也想退婚？我是為誰進的山？我今天這樣都是為了誰？」

李燕，「你一個大男人……」

打獵掙錢，養家餬口不是應該的嘛？

李燕媽用力扯了閨女兒一下。

「可別說為了我家閨女兒，我閨女兒可沒看見你的獵物。」

劉貴忿忿的瞪著李燕。

他上山前，李燕這麼誇他，那麼鼓勵的，又出主意又許諾。

還嬌羞的說，等他打了獵物回來，他想咋樣，都依他。

現在全變了？！

李燕轉開頭不看他。

誰知道他這麼沒用啊？光長的好看，也不能當飯吃。還殘疾了。再說他媽把她打那樣，她咋嫁過來？來受氣嗎？

大隊長看吵的差不多了，

「我看李燕家也是實在想退婚，劉大娘你也就別堅持了。

強扭的瓜不甜。」

回頭有合適的再給劉貴找一個，能好好照顧他的。

斷手指腳趾雖然不是大毛病，可也影響幹活。

人家這丫頭肯定是不能將就劉貴了。

打成這樣，這就不是能成的事兒了。

「李燕家既然實准要退這門親，就把彩禮退回來吧。

李燕傷的也不重，劉大娘也受了傷。

劉貴現在還這樣。

大家都退一步。」

兩個老太太「心不甘情不願」的，同意了大隊長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