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好奇犬吠。柴犬教务处长推了推眼镜，爪子一挥，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林绒的简历——从小学钢琴比赛金奖到高中辩论赛最佳辩手，最后定格在去年帮邻居找到的三只走失贵宾犬的新闻截图和照片。

【沟通天赋。】金毛大金突然举起爪子，项圈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校长！他能听懂拉布拉多找不到飞盘时的哀嚎具体指哪个方向，上周还成功给隔壁班的哈士奇‘拆教授’讲了半小时量子力学！】

林绒后背瞬间绷直，脸微微发烫。上周他确实在校园长椅上对着那只总爱拆实验室仪器的哈士奇讲了半小时波粒二象性，试图安抚它躁动的拆家灵魂，结果那狗盯着他看了十分钟，最后用爪子在地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Ψ”，波函数符号，旁边还有几道疑似薛定谔方程的划痕。

杜宾校长锐利的目光扫过林绒，又看了看全息投影上的“Ψ”，尾巴尖若有所思地摆动。【很好。看来你对‘混沌理论’在实践中的应用颇有心得。】它甩了甩尾巴，黑板上的思维导图瞬间切换成《人类驯化史——从伙伴到宠物？》，【那么，从明天开始，你负责给一年级新生讲授《跨物种伦理学》。课题就是：如何与‘非犬类智慧生物’，特指人类，建立平等、互惠、且不被对方投喂过量零食的共生关系。好好准备，课代表。】

林绒：“……”我？教狗伦理学？关于人类？这课纲谁写的？！

当晚，林绒精疲力尽地蜷缩在宿舍那个散发着薰衣草味的定制狗窝床垫里。枕头上还沾着雪球白天蹭上的一点口水印。他摸着胸前的"K-9"徽章，感觉这一天过得比狗还累（字面意思）。突然，窗外传来窸窣声。

五双绿莹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柴犬处长正用爪子扒拉着窗沿，全息投影在地面拼出密密麻麻的公式：【林同学，解释一下广义相对论里的时空弯曲。我下午旁听拆教授的物理课，它讲得…过于‘直观’（指用爪子刨坑模拟黑洞）了。】

"这、这需要画时空图..."林绒刚开口。

【不够直观！】雪球用湿漉漉的鼻子顶开窗户，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努力勾勒出一个爆炸头的轮廓，【汪觉得用巧克力瀑布模拟引力场更好！又好吃又明白！】

波比优雅地从他怀里窜出去（不知何时钻进来的），跳到窗台上，爪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看好了，土包子们。】月光神奇地顺着它爪尖的轨迹流淌，在地板上凝结成一条璀璨的星带，环绕着一个虚拟的星球。【这才是引力透镜效应的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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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示。】

柴柴处长推了推眼镜：【嗯…视觉效果尚可，但缺乏数学严谨性。林同学，请补充公式推导。】

林绒：“……”我只是想睡觉啊！

接下来的三周，林绒彻底过上了“非人”的生活。他学会了用狗语精准骂人（当哈士奇拆教授把微积分课本当磨牙棒埋进花坛时：“嗷呜！汪！（笨蛋！给我挖出来！）”），掌握了用磨牙棒开啤酒瓶盖的技能（为了应付柴柴处长对“人类精细操作能力”的突击检查），甚至研发出用不同形状的狗饼干拼写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加密方式，用来和博士（那只边牧）传递消息（“ToBoneornottoBohatisthequestion…”）。

林绒本以为自己的校园生活已经足够魔幻，直到柴柴处长推给他一份特殊的粉红色课程安排表——《人类行为观察与驯化实践》。

“这是什么课？”他捏着表格，眉头紧锁，抬头看向柴犬教务处长，“‘驯化实践’？对象是我？！”

柴犬推了推眼镜，尾巴轻轻摇晃，带着一丝学术探究的兴奋：【没错，林同学。这是校董会特批、为你量身定制的选修课。作为全校唯一的人类样本，你的行为模式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放心，我们会严格遵守《跨物种研究伦理守则》第三章第五条。】

林绒：“……”（所以我不只是学生，还是实验对象小白鼠？编号001那种？）【我能退选吗？】

柴柴：【根据《特殊学生管理条例》第九款，此课程为必修性质研究项目，旨在促进物种理解。退选即视为放弃学籍。】

林绒：“……”（万恶的校规！）

**第一节课：人类投喂行为研究**

实验室里，一排狗狗正襟危坐，面前摆着笔记本和爪子感应笔，眼神充满求知欲。讲台上，一只表情极其严肃的边牧教授（不是博士，是另一位）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亮起，播放的正是林绒昨天在食堂吃饭的视频。

边牧教授：【注意看，目标对象‘人类林绒’在进食时的行为序列。阶段一：视觉评估。他会凝视食物约3-5秒，疑似进行安全性和可口性判断。阶段二：工具使用。熟练操纵名为‘筷子’的细长棍状物进行食物分割。阶段三：送入口腔。咀嚼次数平均为15-20次。】它的声音刻板得像新闻播报。

台下传来一阵“唰唰”的笔记声。

一只柯基研究员兴奋地举起爪子：【教授！为什么他不直接用嘴啃？这样效率更高啊！你看我的示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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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扑向面前盘子里的模型骨头，咔嚓一口咬住，汁水（模拟的）四溅。

林绒坐在特制的“观察椅”上，额头青筋跳动：“……”（因为我是人类啊！讲文明懂礼貌不行吗？！）

边牧教授：【问得好，柯基研究员。这正是本课核心课题之一——人类的‘餐桌礼仪’这种高度仪式化行为，是否显著降低了其能量摄入效率？是否属于不必要的进化冗余？林同学，请开始你的午餐，配合观察。】

林绒看着面前摆放的精美（狗粮口味？）午餐，拿起筷子：“……”（我是不是该当场表演一个手抓饭，证明效率？）

**第二节课：人类睡眠姿势分析**

深夜，林绒的宿舍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五双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探照灯。

萨摩耶雪球（小声）：【记录：人类睡眠姿势第一阶段——侧卧蜷缩。疑似模仿犬类胎儿期姿态，安全感需求指数：高。】

博美波比（压低声音）：【第二阶段——翻身，伴随腿部蹬踹动作，成功将覆盖物（被子）剥离体表。体温调节行为？还是梦境反应？】

金毛大金（沉稳）：【第三阶段——将软质支撑物（枕头）紧抱于怀，下颌紧贴。结合第一阶段，安全感缺乏指数：极高。建议后续提供安抚玩具测试。】

林绒其实一直半梦半醒，此刻忍无可忍，猛地坐起身打开灯：“你们在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五只狗齐刷刷低头假装看地板，雪球还欲盖弥彰地吹起了口哨（虽然只发出漏气的“咻咻”声）。

柴犬教务处长从门缝挤进来，淡定地推了推眼镜：【林同学，这是《行为观察》课的夜间作业‘连续性生态位记录’。请配合。你的睡眠质量也是重要研究数据。关灯，继续。】

林绒：“……”（所以我现在连睡觉自由都没了？生态位？！我是野生动物吗？！）【柴处！这侵犯隐私！】

柴柴：【《守则》第四章第二款：为科学研究之必要，在受试者主要休息场所进行的非侵入性观察，经批准可豁免部分隐私条款。你的签字在这里。】它用爪子点了点全息屏上林绒潦草的电子签名（开学那天被忽悠签的一大堆文件之一）。

林绒绝望地躺倒，用被子蒙住头：“……”（万恶的签字！）

**第三节课：人类情绪波动实验**

实验室里，林绒被“请”到一张特制的椅子上（其实只是被大金、雪球和一只陌生罗威纳犬用身体温和但坚定地围住），面前摆着各种道具：飞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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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棒、一个按铃、还有一盆绿植。

杜宾校长亲自授课：【各位研究员，现在进入关键环节：人类情绪诱因测试。我们将系统地施加刺激，观察目标对象的生理反应（心率、皮电、吠叫…呃，是发声频率）及行为反馈。林同学，请放松，就像在…嗯…兽医诊所一样。】

林绒：“……”（这比喻一点也不好！）

**第一项测试：飞盘。**

金毛大金叼着一个色彩鲜艳的飞盘，在林绒面前热情地晃了晃，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林绒！看！飞盘！最好的玩具！】

林绒面无表情地看着，毫无追逐欲望。

杜宾校长皱眉：【记录：目标对飞盘刺激呈现显著阴性反应。与犬类本能存在根本性背离。原因待查：是进化缺失，还是高级认知抑制了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