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將來尉鳴鶴如何針對慕容氏,只需隨意找個理由,群臣就會附和而上,指責慕容氏為官不公。傳到天下人耳朵里,也只會覺得皇帝除去了與他們沒多大關係的權貴罷了。
更何況,慕容丞相又不是那等體貼百姓、賢名遠揚的真正好官。
哪有百姓尊敬於他?
慕容丞相察覺出幾分不對,寫信提醒謹容華這個女兒,要她小心聖心。
偏謹容華從小自詡聰慧,有幾分自負,又被接連出手失利和沈知姁成為貴妃的事實打擊,心浮氣躁,對著丞相就有抱怨,覺得對方在宮外做壁上觀,壓根不清楚宮內情況,就胡亂指點。
「雖說聖心難測,但父親也太謹慎多疑了。」謹容華長嘆一口氣,很快就振作起來:鍾粹宮離蘭心堂是不近,可也不遠,多跑跑有一樣的效果。
再說那頭霍淑女,不到一個時辰就收拾好了東西,坐著特批的小轎去了鍾粹宮。
在路上,霍淑女拿出攢下的幾串銅錢,委婉詢問宋尚宮緣何自己不曾晉位。
宋尚宮和氣一笑,說話輕聲細語:「奴婢也不大清楚,不過聽元公公感嘆了一句,說是可惜小主和謹容華走得近,不然也不會有了身孕,連遷居都要貴妃來提。」
霍淑女聞得答案,原先往謹容華那兒靠攏的心漸漸收起,一下子從利用變成痛恨:果然,她就知道是謹容華的緣故!
呵,還以為她是從前任打任罵的黃鶯麼,做夢!
*
「瑜才人又送來一盒明珠,比上回那一盒更大更圓潤。」蕪荑捧著錦盒,露出笑意:「她也是個聽勸的。」
瑜才人前日侍寢,昨日拒絕了謹容華的遊園邀約,今兒就被晉封為六品才人了。
弄得瑜才人對她家娘娘感恩戴德,在娘娘的問詢下,主動說了些慕容一族的情況:瑜才人的祖父是當前慕容氏的族長,理應掌一族興衰。可謹容華那一房有了丞相,底氣足,在族中頗有獨大之勢。
有不少和其血緣疏遠的慕容氏族人,對丞相府的行事頗為不滿。
沈知姁將這個消息牢牢記住,預備回頭傳給韓棲雲。
箬蘭輕嘆一聲:「可惜是和洛御女,不,和洛寶林的晉封聖旨一塊兒下的,沒占到第一位。」
不過看瑜才人的模樣,似乎並不想成為新人中的第一人。
「今兒還是洛寶林侍寢。」白苓伴著暮色進來,將今夜侍寢的人選道來。
剛開始侍寢,就一連兩日被翻牌子,這位洛寶林才是新人中的佼佼者。
沈知姁並無意外,問起前幾日做的吩咐:「司造局的奉御和奉儀,可有查清楚?」
白苓輕笑回答:「奴婢去外頭查他們的家人,青葙從殿中省查。」
「那個奉御沒多大問題,在宮外頭沒有親人,是靠自己的手藝和資歷慢慢熬上來的,這些年困於奉御之位,大概是想往殿中省發展發展,所以拼著一股勁兒,想得到陛下的賞識。」
因朝陽殿無需修繕,鍾奉御就將目光放在了沈知姁身上。
「奉儀姓高,家中有母兄二人,俱在京城一藥鋪做事。」白苓說到高奉儀,神色變得嚴肅:「瞧著似乎並無不妥,可巧合的是,她的祖籍與蘭心堂黃鶯一樣。」
是同鄉,家中又有人懂藥理,白苓不能不對這個巧合上心。
沈知姁眼中閃過兩分興味:謹容華這回行事當真是謹慎許多。
「諸葛院判那兒怎麼說?」沈知姁望著殿中壓根沒用過的觀音炭籠,眸光微沉,如入暗淵。
三日前,沈知姁自朝陽殿回宮後,就命人傳諸葛院判,一是特意透露消息給在瑤池殿附近探查的人,讓謹容華以為她在為霍氏有孕和新人侍寢而悶悶不樂。
二是經過大宮女們和杜仲對觀音炭籠的一番檢查折騰,只剩下炭籠的漆料和保護膠層未曾檢查,正好刮下一些,能讓諸葛院判回去分析有無害人之物。
問及此事,蕪荑面色沉重:「院判說,外頭的漆料無毒,可內里靠著銀炭的漆料中浸了硃砂與
少許的水銀,保護膠層中更是摻了一種含冰片與麝香的香料,還加了薄荷香粉加以掩蓋。」
她記得鍾奉御來送炭籠時,特意說了,內加薄荷香粉,可以掩蓋銀炭的火燎氣味。
「真是煞費苦心呀。」沈知姁秀眉深深蹙起,心中驚跳兩下,手掌略出了些薄汗。
要知道,前世的謹容華,可沒有使出過這樣陰毒的手腕。
連翹驚出一聲冷汗,瞪圓了眼睛:「這些對孕婦可都是大毒之物!」
「置於炭籠內部,到時候被炭火的熱氣一熏,這毒性不就散發得更快了?」
而且現下正是倒春寒,寢殿內是必定要放置炭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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