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院使聲音更高:「陛下,請您接下來務必臥床靜養,養足睡眠,輔以藥物——您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長時間地批閱奏摺了!」
「滾出去,朕不想聽!」尉鳴鶴等范院使說完,就將腰間的玉佩丟了出去,正正好砸在屏風上,發出一聲悶響。
諸位太醫狼狽地退出。
尤其是范院使,是被其他太醫生拉硬拽出來的,滿臉都是病人不聽話的絕望感:「陛下,您不要仗著年輕任性呀……」
這太醫們前腳剛出正殿們,裡頭寢殿又發出聲音。
是沈知姁帶著恐慌的驚呼:「陛下,您怎麼……」
後頭的話語被硬生生咽下,讓人聽不清楚。
片刻後,元子出來,說是奉貴妃的命令,送慕容丞相三人出宮。
慕容丞相就開始琢磨起來:不是陛下的命令,而是貴妃的命令……再結合太醫的表現和貴妃適才的驚呼……
應當是天子知道自己病情會影響朝政後,氣惱之下將太醫們給轟了出去,結果氣急攻心,在裡頭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說不準是吐血昏迷,這才讓貴妃代為下令。
想到這一點,慕容丞相的眼睛就亮了起來:這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若是他能多加利用,買通朝陽殿的人或是太醫院的人,讓陛下病得更重些……
這並不是不可能。
只是皇宮中有吳統領看守巡邏,傳遞消息有些困難。
嘖,說不準還要用到他那個廢物女兒。
*
寢殿內。
沈知姁緩了緩聲音,慢慢抿了兩口清茶,語氣略帶嗔意:「臣妾演得怪尷尬的。」
「現在想想感覺都起雞皮疙瘩了。」
「阿姁的演技比起范院使,是有幾分拙劣。」尉鳴鶴想起沈知姁方才的表現,忍不住彎起了眉眼。
心裡滿是愉悅:他就知道,阿姁最是單純,從沒演過戲、騙過人,故而表現生疏。
不過敷衍外頭那狼子野心的傢伙,足夠了。
沈知姁又嗔了一眼尉鳴鶴,讓蕪荑端了一盆清水來,她擰了塊乾淨帕子,給尉鳴鶴擦去臉上蒼白的脂粉。
「陛下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裝病?還讓太醫們做出一副您不願意接受治療的模樣?」
尉鳴鶴留了元子和蕪荑,讓其他人都下去。
然後他簡略說了說慕容丞相和藩王之間的勾結關係。
「所以陛下是要以病體示人,讓那些亂臣賊子起了反心,再來一招黃雀在後,將他們全都一併處置了?」沈知姁杏眼圓睜,口吻疑惑。
「阿姁聰明。」尉鳴鶴輕聲道:「正好昨日是小沅的七七祭禮,朕神思憂煩也就有了理由。」
沈知姁內心冷嗤一聲,容色卻是全然愛慕與歡喜:「沒想到,臣妾和小沅,還有在朝政上幫到陛下。」
「那陛下接下來是要如范院使所言,好生養病麼?」
尉鳴鶴含笑握住沈知姁手,搖首道:「不妥。」
「朕一向身強體健,縱然生病,也只是小病,還遠遠不到放手朝政的時候。」
「所以朕明日會繼續上朝,不過是小朝會,同時抓緊處理朝政,並不聽范院使的叮囑。」
「小沅的百日,正是六月中旬。」尉鳴鶴鳳眸中微光涌動,口中低語:「那個時候,北疆化雪,正是兵強馬壯的時候。」
等到了那個時候,他才會真正病倒,以至於臥床不起,給了賊人膽子。
「陛下這個主意真好。」沈知姁算了算時間,發覺慕容氏活不過這個夏天,唇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甜笑,眼底適時地露出亮晶晶的崇拜:「不過這裡頭,好像沒有臣妾能幫到
忙的地方。」
「怎麼沒有?」尉鳴鶴淺笑:「朕既然身體不適,那有些摺子,只能讓阿姁代勞了?」
「摺子?代勞?」沈知姁圓翹的眼尾微微上揚,忙不迭地擺手:「臣妾不過是後宮妃嬪,也不懂什麼朝政大事。」
「往日連來御書房侍墨的時候都特別少。」
「陛下,這忙臣妾可幫不上,您找信任的朝臣罷。」
尉鳴鶴格外看重自己的帝王權力,並不先帝那般,在批閱奏摺時會傳召妃嬪,紅袖添香。
算一算,當今的後宮妃嬪之中,不過沈知姁得了兩回侍墨的殊榮。
尉鳴鶴自然知道沈知姁不通政事,也知道沈知姁全身心愛慕於他、忠誠於他,所以他放心讓沈知姁幫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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