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儀正對著水晶蝴蝶頭面愛不釋手,對著銅鏡比劃自己戴上後的模樣。
綠芮滿面愁容地嘆了口氣,上前勸道:「小主,您下回面對後宮嬪妃,可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
「正所謂人心隔肚皮,她們瞧著臉上和善,心裏面還不知道怎麼想的呢。」
「您今日就不該當著貴妃的面,將您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要是貴妃添油加醋,回頭告訴陛下,說您根本不愛陛下,再引導陛下往您有私情的地方想……」綠芮在腦海中想像著沈知姁之後的可能作為,忍不住嚇出一身的冷汗。
吳良儀有些失語的瞅了眼綠芮,嘟嘴道:「綠芮,你也太謹慎小心了,哪兒有這樣自己嚇自己的。」
「我知道裡頭的分寸——你瞧,我就沒有和何寶林說這些。況且,我說了這些,貴妃也沒有拿我怎麼樣,反而還送了我頭面。」
別看何寶林對她這樣熱絡,可這些日子相交以來,都沒有送過什麼禮物,反倒是她送過兩匹布料給何寶林。
吳良儀雖然不計較這些小得失,也沒有因此對何寶林生出不滿,可心中卻是記著的。
——在皇宮之中,她能單純善良,卻不能稀里糊塗。
不過吳良儀沒在意這些:沒準何寶林就是這樣大大咧咧的呢,有個人一塊兒吃飯聊天也不錯,那兩匹布料對她而言又不算什麼。
「不過是偶然罷了,小主您可千萬別因此掉以輕心。」綠芮覺得自己心中有面鼓,一直在被重重地敲打,反覆叮囑了吳良儀兩句,又怕對方生煩,沒有敢再多說。
接下來做事時,綠芮都是臉色沉重,思索著沈知姁前來的用意:
貴妃此番前來,看著像交好,卻也像是警告。若是前者,貴妃的態度缺少一股親近;要是後者,貴妃沒必要還帶著頭面來,更不必打著
陛下的名頭。
也不知道貴妃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了綠芮,你可別再想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嘛。」最後,還是吳良儀忍不住,看著綠芮僵硬地擦了十遍八寶瓶,嘆了口氣勸道:「人家是一品貴妃,要處理我這個五品良儀,不就和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嘛。」
「而且,貴妃來見我的時候,哥哥也得到了陛下召見,不正是合了貴妃口中的奉陛下之命麼?」
吳良儀卸了頭上的步搖髮髻,示意綠芮來給自己重新綰髮,搭配沈知姁剛剛送的頭面。
三千青絲披下,吳良儀哼著小曲兒道:「我剛才仔細想了想,貴妃說的話還挺有道理的,就像一個前輩對新人的叮囑。」
「委屈人人都會有的。像我哥哥,在還沒遇到陛下的時候,就受過那些世家紈絝的委屈。再看後宮中,上到貴妃,下到韋淑女,哪個沒有經歷過委屈?」
「我也不是愣頭青,受了委屈就當場反駁回去,失了規矩和禮數。」吳良儀欣賞著鏡中的自己,美滋滋地笑道:「哥哥和我說了,覺得委屈就去找陛下。」
「天理昭昭,陛下聖明,定然會像護著哥哥一樣護著我。」
正說著,外頭宮女來報,說何寶林前來拜訪。
綠芮正欲說話,就見吳良儀一擺手:「快請何寶林進來,可以幫我看看這頭面配什麼衣裳好看。」
「吳姐姐,貴妃娘娘怎麼突然來了你這兒?」何寶林還沒進來,那股嬌嬌弱弱的勁兒已經通過聲音傳了進來:「她有沒有找你麻煩?」
何寶林轉過做隔斷的多寶閣,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吳良儀髮髻上的精美頭面,下意識地就兩眼放光,旋即眼底划過一抹掩藏極好的妒忌情緒:「姐姐,這是貴妃賞賜給你的麼?」
「貴妃娘娘和你說了什麼呀?是不是有關陛下的話?」
「是呀,貴妃說是謝我送的人參。」吳良儀大大方方應了,又含笑請何寶林挑衣裳:「貴妃沒和我說什麼,做不過就是些感謝的場面話。」
「這頭面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何寶林輕輕柔柔應了,一邊看吳良儀新到的三套夏衣,一邊想著自己份例中只有一套的夏衣,不由得咬緊口中軟肉,水蔥似的指甲也掐進自己的掌心: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憑什麼有人出身好,又是得寵,又是得貴妃拉攏,升級晉位像喝水一樣簡簡單單,殿中省和尚宮局拼了命一樣巴結。
而她呢,每回面聖侍寢,一句話都要反覆揣摩三四遍,才能獲得陛下不咸不淡的一聲「嗯」。
好容易瑜才人和洛寶林都被慕容庶人連累,不再面聖,她得到的恩寵多了些,卻不像吳良儀一樣得了晉封。
還有、還有貴妃,一個罪臣之女,偏偏那麼好運,得了陛下憐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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