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還有楊院使,是尉鳴鶴第二個懷疑對象,撤了對方太醫院院使的位置,令刑部捉拿嚴審。
事涉太醫院,由沈知全將軍親自審問。
「快到午膳的時辰了,兄長可想留下用膳麼?」沈知姁將手中供詞理好,溫聲問道:「兄長愛吃冬日的熱鍋子,現在雖沒到時候,但兄長想吃,御膳房就能備好送來。」
「不勞煩妹妹了。自從我那日是騎在馬上回京的,有不少昔日同僚都送了帖子來府上,說要與我鍛鍊切磋。」沈知全說起此事,想起自己一年有餘未碰武器,不由得心緒澎湃、神采飛揚。
「我下午約了蔣少尉比射箭,刑部那兒也還有事情不曾完結。」沈知全周全地行禮告退:「我等會兒去瑤池殿見一見母親與淙兒,順便為父親討一封母親的親筆信,便出宮了。」
沈知姁起身相送:「兄長要保重身子。」
兩人並肩走過朝陽殿長長的漢白玉階,經過正殿時能隱約聽見裡頭傳來的、屬於尉鳴鶴的痛嚎。
「快入十月了,北疆想來已經下雪。」沈知全在長階的最後一級止步,示意沈知姁不必再送,轉身遠眺,伸出手去攏住泛著些微涼意的北風。
「兄長放心,我會命楚中書擬旨,為邊境的將士們送去糧草衣物。」沈知姁會意,對沈知全嫣然一笑,轉頭叮囑杜仲將自己兄長好生送出宮。
想起藍嵐等人回宮,自己不曾得空去見,沈知姁就對杜仲多吩咐了兩句:「你回來時,記得從鍾粹宮走一趟,問一問淑妃。」
藍縣男到底怎樣處理,還是要聽聽嵐姐姐的建議。
*
目送沈知全的背影遠去,沈知姁拿著供詞,面無波瀾地進了朝陽殿內殿。
此時尉鳴鶴已經上完了藥,面色慘白、頗為氣喘地躺在從床上。
見沈知姁來,尉鳴鶴露出一抹強笑:「阿姁,諸葛院判說,朕的傷勢恢復得很好,又未曾真正傷及五臟六腑,只要慢慢養著,就能恢復原樣。」
「那真是太好了,我為阿鶴高興。」沈知姁口中熟稔地哄著甜言蜜語,手上半點兒不遲疑地將供詞遞上去:「阿鶴,我瞧了今日奏摺,並無大事,就不拿來煩擾了。倒是這刑部審問
出來的供詞,實在是要給阿鶴看一看。」
上頭是每一位在寧州行宮瀆職的官員所認下的罪證。
他們不過是和往常一樣,在餵馬、看門等不起眼的小方面受了賄賂,對底下人的小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一環環連在一塊兒,就成了聯合藍縣男、成功謀害天子的同夥。
這些人都是眼貪膽子小的,在沈知全的暗示下,為求立功,開始檢舉揭發自己的上峰、同僚,想要將功折罪。
這才有了兩個巴掌寬的一沓供詞。
蕪荑適時上前,幫尉鳴鶴半坐起來,靠在引枕上。
再順手點了小几上鎏金小香爐中的香。
「阿鶴可別亂動,太醫們輪番囑咐過,不能輕易挪動,否則會對肺腑造成二次損傷。」沈知姁坐在榻邊,溫柔地給尉鳴鶴蓋上絨毯,實則不動神色地將雙腿從尉鳴鶴的目光中掩去。
正是這樣反覆的醫囑叮嚀,才讓惜命的尉鳴鶴少有挪動,再加上日常有宮人服侍,無需尉鳴鶴親自動彈,方令床上的天子至今都未曾發覺不對。
尉鳴鶴接過厚厚的供詞,爭分奪秒地開始看起來——他這些天也覺察出來,太醫院開的藥有鎮痛安神的成分,每每服完藥後都會有昏沉嗜睡的症狀。他只有在剛上完藥、身體疼痛未消的時間
他找准機會,私下問過進來的幾位太醫,得知是自己受傷太重,導致用藥量也必須增加,屬於正常情況。等後面日漸康復,那些止痛的藥材便會漸漸少用了。
那五位太醫被單獨問話時,都表現得誠惶誠恐、心驚膽戰。
尉鳴鶴不曾起疑。
他只是後知後覺地從虎口逃生的驚懼中回過神來,開始害怕自己養病的這段時日,朝中會出現昌王這樣的亂臣賊子,不肯鬆懈地要看摺子。
沈知姁體貼地提出主意,就像從前演戲那樣,她先看一遍摺子,再將要緊的送來。
尉鳴鶴當時拉著沈知姁的手喟嘆:「朕有阿姁賢妻,此生何求!」
「臣妾必定不會辜負阿鶴的信任。」沈知姁亦是情意綿綿地回應,順手給對方灌了一碗安眠湯。
尉鳴鶴一目十行,花了兩刻鐘,才將供詞全部看完,臉色當即就黑如煤炭,胸腔鼓動,將供詞反手拍到榻邊,怒氣沖沖:「當真是放肆!」
「當初藍縣男面對叛亂態度不明,朕見他下半輩子癱瘓,又念及藍家先祖的赫赫功勞,就只是貶斥爵位、扣罰俸祿,誰知他反倒是來怨怪算計朕,還聯合他的岳家!」
「其餘人更是死不足惜!拿著朕施恩賜下的官職,不說恪盡職守,反倒視大定律法於無物,借著朕的恩德做下種種髒污之事,污朕聖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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