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自己是哥哥嗎？哪有哥哥趁妹妹睡著偷親的？」申幼薇連珠炮似的發著問，沒給關善言一點喘息的機會。

關善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看著她道：「總說我以哥哥自居，可最先叫我哥哥的人，明明是你。」

關善言從小就想有個妹妹，讀幼兒園的時候班裡有個同學天天把妹妹掛在嘴邊，還偷偷把妹妹的照片帶來學校跟他們炫耀。

照片上的小女孩長什麼樣子關善言早記不清了，但那粉粉嫩嫩的印象一直留在他腦海中。

光看照片都感覺妹妹是香的。

後來申幼薇一家搬了過來，和他們成為了鄰居。兩家大人很快成了好朋友，關善言就是在兩家一起吃飯時，第一次見到了申幼薇。

那天她穿著個小裙子，打扮得很漂亮，比關善言記憶中照片裡的小女孩還要可愛。

舒歌牽著她走到自己面前，跟申幼薇道：「這是謝阿姨的兒子，關善言，叫哥哥。」

申幼薇看著他眨巴眨巴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關關哥哥～」

那個時候關善言就決定，他要當她一輩子的哥哥！

……人果然無法共情曾經的自己。

申幼薇也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形。當時她媽媽把關善言介紹給她時，她是很驚喜的，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小男孩。

這樣的小男孩放到他們班上不知道有多搶手，所以她趕緊為自己爭取了過來。

現在想想，幾歲的時候就很會為自己籌謀了。

不愧是她。

「我先叫你哥哥又怎麼了？那是我禮貌！」

關善言：「……」

「可你是先親我的，還是偷親！」申幼薇好不容易抓住他的小辮子，這會兒是得理不饒人，「你禮貌嗎？」

「……」關善言深深吐出一口氣，妥協似的開口道，「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可能確實沒法繼續當年你哥哥了。」

「哦，終於承認了！」申幼薇細細打量著他，「喜歡我是什麼很丟人的事嗎？讓你這麼不想承認？」

關善言嘴角微抿著，喜歡申幼薇當然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只是那年她叫自己第一聲哥哥的時候，他就暗暗下決心，要對得起她的這一聲哥哥。

這些年來他全心全意把申幼薇當自己的妹妹照顧，做得比大部分親哥哥都好，他心裡一直擔著一份哥哥的責任，所以當申幼薇跟自己告白時，他覺得是自己嚴重失職了。

申幼薇年齡比他小，她對自己產生了這種想法，一定是因為自己哪裡沒有做好。

在國外的這三年，關善言經常會反思自己，直到那天不經意看見了申幼薇的吊帶，他產生了一些很不恰當的想法。

那個時候關善言才驚覺，也許自己對申幼薇的感情早就變了質，只是他一直沒有察覺……或者說，刻意忽略了。

難怪當初他拒絕申幼薇的時候，她會顯得那麼意外。

愛意果然是藏不住的。

「我只是覺得，自己做哥哥做得很失敗。」

他的神情瞧著是真有幾分挫敗和失落，申幼薇嘴角輕輕一扯，看著他感嘆：「不是，你就真這麼想當哥哥啊？」

「我不是想當哥哥，我是想要妹妹。」關善言糾正。

「……那你應該跟乾媽說。」

「說了。」關善言話到此處很微妙地停頓了一秒，「他們把你收成了乾女兒，說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了。」

申幼薇：「……」

這怎麼不算是妹妹呢。

「既然做哥哥失敗了，那做男朋友不能再失敗了。」

「……」關善言沉默了一瞬，「這麼快的嗎？」

申幼薇反問他：「你親我的時候不覺得快嗎？」

關善言：「……」

一步錯，步步錯。

他正想說什麼，旁邊有經過的路人停下來，不確定地看著他們：「請問是申幼薇嗎？」

申幼薇回過神，朝對方笑著問了聲好：「你好。」

「你好你好，我是你的粉絲，你本人比視頻里還要好看！我們可以合張影嗎？」

「可以啊。」

對方立刻拿著手機就走了過來，和申幼薇站在一起自拍了一張合影，心滿意足的離開。

關善言走上來，遞了個口罩給申幼薇：「先回家吧。」

「嗯。」申幼薇把口罩戴在臉上，跟他一道走回了家裡。

關肅出去喝茶了，謝明秋一個人在家看電視，見他們就兩個人回來，有些奇怪：「怎麼就你們兩個人？不是說朋友要來拿甜甜圈的東西嗎？」

申幼薇一邊換鞋一邊道：「她帶著甜甜圈去寵物樂園玩了。」

「那你怎麼不陪著一起？」

「我太困了，想回來睡個午覺。」申幼薇走到客廳，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

謝明秋見她和關善言都是空著手回來的，有些驚訝地開口：「你們帶出去的東西全吃完了？」

且不說人陸昭野準備了多少烤肉，就他們帶的那些零食飲料都裝了一車，竟然吃得這麼幹淨？

關善言道：「剩了一些，讓陸昭野拿回去了。」

「哦對了乾媽，推車也借給他了。」申幼薇道，「他說等會兒給我們放門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