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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繭嗎?

他割掉不就行了!

割掉就能繼續摸燕枝的衣裳了!

等他找到燕枝,摸摸燕枝的臉頰,燕枝一定會像小貓似的,在他的手掌上蹭一蹭,然後驚奇地問他:「陛下,你的手怎麼這麼舒服呀?」

不錯,就該這樣。

一刀下去,手掌鮮血淋漓。

痛感教他回過神來。

不對,割壞了手,留下疤痕,他的手掌豈不是更粗了?

淌出血來,豈不是又要弄髒燕枝的衣裳?

蕭篡丟開匕首,攥緊拳頭,生生止住鮮血。

完了,蕭篡,你怎麼也變得這麼蠢?

*

完了!這下全完了!

燕枝站在鎮子口,盯著詔書上的「燕枝」二字,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名字怎麼會在立後詔書上?

陛下要立他做皇后?陛下失心瘋了嗎?

從前在大梁宮裡,陛下一字一句,言猶在耳。

陛下說他笨手笨腳,呆頭呆腦。

陛下說他當最末等的妃子都不夠格,他就能當個屁。

陛下還說他的家世是下下等,才學是下下等,武功也是……

對了,似乎是為了呼應陛下曾經說過的「下下等」,立後詔書上,全是「過人」二字。

如今這封詔書上說,燕枝的家世過人,才學過人,武功也過人。

倘若是尚書台官員撰寫的立後詔書,不可能會連用好幾個「過人」,既沒有文采,又不莊重。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這封詔書是陛下親自寫的!

腦子裡忽然冒出這個念頭,燕枝心跳漏了一拍,一股涼意升上他的頭頂。

他下意識抬起頭,目光警惕地環顧四周。

陛下是不是已經找到他了?陛下是不是就在這附近?陛下是不是正盯著他?

陛下是不是又在故意捉弄他?

燕枝望著身邊眾人,平日裡熟悉的人,如今一個個,都變成了陛下的臉。

陛下來抓他了?陛下來抓他了!

一瞬間,天旋地轉!

燕枝雙腳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誒!燕枝!」

楚魚反應過來,趕忙接住他。

「你沒事吧?怎麼樣?」

「沒……」

燕枝想要說話,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楚魚看看他,再看看詔書,最後還是扶住他,帶他朝驢車那邊走去。

旁邊的人連忙問:「怎麼了?小燕兒這是怎麼了?」

楚魚道:「肯定是被那幾個潑皮無賴打的,他都快暈倒了,我帶他回去上藥。」

「行,看小燕兒這小臉,白成這樣,是該好好休息。」

「這我們也不認字,你再等等,幫我們念念,看看皇后叫什麼名字。」

「我也有好些字不認得呢!」楚魚大聲道,「你們都散了吧,攤子還在那兒擺著呢,東西別被人順走了。」

楚魚這樣一說,他們才想起來,自家的菜啊、肉啊、豆腐啊,還擺在市集上呢。

一群人忙不迭都散了。

楚魚費勁巴拉地把燕枝拖到驢車上,自己趕車:「走吧,我們回家,回家再說。」

驢車朝前駛去,經過木板的時候,燕枝忽然跳下車,抬手就把詔書扯了下來,胡亂塞進懷裡。

楚魚沉默片刻,最後還是別過頭去,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就當是傳令官沒貼好,被風吹掉的吧。

第33章 交心 燕魚交心,瘋狗設套

驢車緩緩駛過街道。

楚魚趕著車, 燕枝低著頭,雙手捂著心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個人分別坐在驢車兩邊, 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一刻鐘後,驢車在甜水巷裡停下。

楚魚下了車, 見燕枝還是呆呆地坐在車上,也沒喊他, 只是端起兩屜蒸籠, 用肩膀撞開自家院門,走了進去。

燕枝聽見動靜, 回過神來,忙不迭跳下車, 抱起剩下的蒸籠,跟在他身後進門。

楚魚轉過身,正好撞上他。

兩個人對上目光, 仍舊是什麼也沒說, 安安靜靜地把驢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又把驢趕回燕枝院子裡, 讓它吃點草料。

最後, 兩個人坐在院子裡, 把那些掉到地上、沾上塵土的紅糖糕拍一拍,把外面一層皮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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