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聊的小遊戲他們一直在玩,玩多少次都樂此不疲。
荊榕穿好外套,626又從拆了潤唇膏的包裝,把膏體丟給他:「兄弟,塗一塗試試。」
荊榕沒有抗拒,他塗了塗嘴唇,隨後和用凡士林凍瘡膏一樣,在幾處舊傷附近也塗了塗。
626沒來得及制止這可怕的直男行為:「你給我住手——兄弟——算了,媽的,就這樣吧。」
荊榕說:「沒關係,反正只有我一個人用。」
他將潤唇膏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隨後,他的動作停滯了一剎那。
荊榕說:「壞了。」
626說:「怎麼了?」
荊榕說:「我子彈呢?」
他說的是那枚黃銅彈殼。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它就一直呆在完好的那邊口袋裡,雖然今天口袋破了——但口袋破得並不大,比如潤唇膏,就沒有丟,隨風漏出去的只是那張萬元支票而已。
荊榕確信那枚子彈殼不會以同樣的方式落地,因為那玩意畢竟是金屬的,不像輕飄飄的紙張,只要落地了就會有十分明確的響聲,他和626都會聽見和察覺。
唯一的可能,就是阿爾蘭·瓦倫丁拿走了那枚子彈殼。
他們的人幫忙付了火鍋店的錢,同時也拿走了那顆子彈殼。
荊榕摸了摸,忽而很輕地嘆了口氣,說:「算了,丟了就丟了吧。」
本就是一個紀念意義的東西,它本質並不代表了任何事情,也不具備任何實用性。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這個世界了,如果不回來的話,那枚子彈也和他的記憶一樣,將要被塵封在很深的地方,連他自己都無從察覺。
今天仍然下著雨,荊榕和626合計了一番,還是決定省去買傘的費用,冒雨出行。
其他的事情先不管,他們又有錢了,又可以吃一頓火鍋。
626說:「為什麼,這家火鍋店為什麼這麼好吃?」
荊榕說:「很正常,我來之前調查過這裡,這裡的老闆是廚神轉世投放的靈魂,他的任務是在這個世界線里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火鍋。以我的廚藝經驗點也沒有辦法超過他的手藝。」
626大為震撼:「還有這件事?」
荊榕信誓旦旦地說:「你可以回去查,我保證說的都是真的。這樣的機會十分難得,所以我們必須天天吃火鍋。」
不管別人信不信,626已經徹底被繞了過去。
鮮香麻辣的火鍋端上桌,荊榕和626仍舊選擇了在店外吃飯。
微風細雨,昏暗的下城區瀰漫著平時很少見的清新氣味,現在是下午四點半,大多數人都沒有下班,又是雨天,路上的行人比往常也少了很多,連街邊賣唱的人都比平常寂靜。
荊榕夾了一片熱騰騰的雪花牛,放入他的特質蘸碟中,忽而,有個人打著傘從他身邊路過,在他桌邊放下了一台漆黑的東西。
一台很新的無線電對講機。
荊榕:「?」
正常人的第一反應其實是追出去,澆築對方說你東西掉了。
但荊榕沒有動,他第一時間就觀察到了對方的背影,戴著帽子,穿著很大的雨衣,動作並不匆忙,是為人辦事的。
荊榕還夾著肥牛片,他將它在蘸碟里滾了滾,讓它沾滿料汁,送入口中。
無線電在這時候傳來了一句很簡單的話。
一個單詞,一個人名。
和昨天一樣的沒有停頓、沒有感情,聲線和音色卻溫潤磁性的聲音。
「阿利克西」。
這是一個時爾洛斯極少能有人聽懂的單詞,在過去的時代,這個單詞曾經葬送許多人,許多比人更重要事物的命運。
這個詞出於十年前,一個已經覆滅的國家和組織賦予一個人的名字,荊榕曾經的代號。
荊榕拿起旁邊的玻璃瓶,灌了一口可樂,隨後對老闆說:「稍等一下,我還會回來。」
他拿起無線電對講機,目光陡然間變得清醒而利落,如同一頭自冰原上甦醒的狼。
對方既然已經找上了門,那麼他沒有不應戰的道理。
荊榕冒雨踏上街道,快速穿過層層錯雜的小巷。
外邊就是殷行街道和貧民窟的交點,斑馬線上正在亮紅燈,不同的人群站立在馬路的兩邊,等待著過路。
倒計時只有五秒鐘。
荊榕看見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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