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凌博士一臉笑意,蘇玉也很開心地收下了這本畫冊。
一燈如豆,那畫冊上描摹的正是蘇十三(蘇珏)的種種形容。
白衣翩躚,紅衣熱烈,就連深夜時的惆悵也是風華萬千。
更別提十二樓的絕世一舞。
楚越看得入迷,仿佛透過這一張張筆墨沁香的畫像,她與當年的少年十三從未分開。
那些如歌如夢的歲月他們是一同走過的。
只可惜,那只是楚越美好的希冀。
……
春日入夜,溫度又降了些許。
小二撤了大堂內的桌子,於大堂之中生起了火爐來,住店的客人們紛紛圍爐而坐,說起話來。
蘇珏也帶著小蘇元坐在其中,他一邊聽著客人們有說有笑,一邊給小蘇元烤著乾果,不時分給其他人一些。
「去年冬天雪下的時間還真是長,而往年這時天氣早就暖和起來了,人也來回走動,今天卻是不同。」
「可不,聽兄台的口音,可是來自長安。」
「不錯,正是。」
「也不知道長安是個什麼繁華富庶的景象,都說長安可富了,到處都是商販,遍地是金銀,我也想拉點貨上長安什麼的……」
接著去過長安的開始炫耀長安的富庶繁華,沒去過的心生嚮往琢磨著何時能做點小買賣掙些子銀兩去長安開開眼界。
一陣清風吹過,吹來遠處零星曲聲,有少許人大約是聽過,他們也跟著哼上了幾句。
然而,他們哼唱哼唱著突然意識到這是竇娥冤里的那折六月雪。
十分地幽怨陰冷。
眾人登時噤聲,唯有炭火燃燒噼里啪啦的聲響。
因為無人說話,所以大堂里突如其來的寂靜讓這個夜晚顯得有些陰冷和恐懼。
眾人左看看右看看,唏噓哀嘆並不做聲。
蘇珏圍著大氅,有些昏昏欲睡。
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微妙的境地。
「聽說陛下派人來了行宮,如今正派人挑選身世乾淨的孩子前去侍奉?」
問這話的是一過路的腳夫,他穿粗布衣裳身材結實,唯獨臉上有個碗大的疤有些嚇人。
他的話音剛落,客堂里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蘇元的身上。
這不是個現成的孩子嗎?
注意到眾人的目光,小蘇元往蘇珏身旁湊了湊,眼裡顯出防備和無措。
蘇珏安撫性的將小蘇元攬入懷中,小蘇元果然安穩了許多。
「噓,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陛下行事,你不想活了你!」旁邊一上了年紀的婦人忙拉住腳夫要他禁聲。
可那腳夫漢子並不領情,朗聲一笑:「呵呵,我一個窮的叮噹響的老腳夫,上無父母下無子女,九族唯我一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行宮裡那麼宮人侍奉,怎麼還要找不解世事的孩子去,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
「怕是裡頭有什麼貓膩啊。」
這道聲音滿是惆悵,是一白髮老人,只見那老人舉起酒壺仰頭將壺中飲盡,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依老夫看啊,定不是什麼好事。」
本來已經閉眼休憩的蘇珏睜開了眼睛,倚著闌干,再次聽起了大堂之中的談話。
「我聽我宮裡當差的遠房親戚說,那位承文將軍給行宮起了卦,說是不祥!」
這時一身穿錦繡衣裳的商人諾諾的開口說道。
腳夫聽後立時問道:「不祥?什不祥?」
「別忘了,雍州的臨江之前是什麼地!」
腳夫一拍大腿,滿臉的恍然大悟,「哎呀,臨江之前不是前朝北燕的都城鎬京嗎!」
「對對對,那個末帝放火燒了鎬京!」
殊不知,他們口中的前朝北燕末帝此時正坐在他們中間靜靜聽著一切議論。
「別說了,別說了,越說越嚇人,小心官府真派人來!」
那老婦一臉惶色,她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人突然進來。
然而不出她所料,她話音剛落,突然嘩啦啦的進來十來名身披鎧甲的士兵。
唰的一聲,一排鋼刀寒光閃閃。
最後一士兵緩步走入,朝腳夫,白髮老頭,商人瞥了一眼,也不多話,只道:「都帶走。」
其他幾人持繩而上,也不容他們反抗,三下兩下便綁了起來,推了出去。
堂內的眾人敢怒不敢言,只得低頭噤聲。
唯有蘇珏一直看著這群突然闖入的士兵。
察覺到蘇珏的目光,領頭的士兵聲音冰冷,「諸位還是管好自己,否則本大人就管不好我的刀了。」
「頭兒,你看,要不……」
領頭的士兵剛要帶人離開,他身側的一士兵卻和他耳語了些什麼。
在那人說完後,領頭的士兵又將目光落回蘇珏和小蘇元的身上不住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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