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嚇得屁滾尿流還非要玩,全靠我才能活著出來。」
「這種級別,給我塞牙縫都不夠。」
「這樣啊,好厲害的樣子。」
可是為什麼連語序都錯亂了呢。
說得有多華麗,內心就有多懼怕吧?
好可憐,落魄的狗一樣。
若非時間不夠,真想看個夠。
動不動揮拳頭揍人、把人打得血肉模糊再屈著腿腳踩受害者俯視受害者的傢伙,仗著家世為所欲為,此時此刻卻可憐巴巴脆弱無力的姿態,很有趣不是嗎?
反差感。
往後會經常見到的。
嚓咔,鋼輪摩擦電石,暗色中驟然跳出一簇微小的火花。成功拽回一點裴野恍惚的意識,照亮他蒼白的臉色。
「你好冰。」
潔淨的裙沾了灰,鋪散地上。
崔真真探身摸了一下他的臉,落在裴野眼中,好像憑空晃出許多隻細嫩白膩的掌心貼著臉頰撫摸了一遍又一遍。
他抬手去打,只撲到殘影。
「你……幹嘛。」
「我擔心你。」
比南在宥情話更直白令人酥麻的話語入耳,裴野頓時發燙。
狹小的包間搖晃,眼看對方一隻手舉著打火機,一手撐地,像蛇柔軟無聲地接近。
他想斥止,話到嘴邊不知怎的又說不出來,只得偏頭錯開眼神。
隨即雙手被握住。
獨屬少女的體溫沿著肌膚傳遞,好比涓涓的溪流湧進血管,引起脊背戰慄。
裴野猝不及防,猛地抬頭還未看清她的神色,電梯再次晃動,咣一聲下墜。
要死了。
這個念頭衝上頭頂的剎那,他手一松,意外跌入懷抱。
綿軟,香甜,好似棉花糖做成的安全港灣,他被保護著。
任憑周遭電流滋滋躥走,黑暗無邊,他驚詫得睜大眼睛,只覺得乾燥火熱,腦袋脹得下一秒就會炸開。
「你別怕,裴野。」
細瘦的胳膊環繞過脖頸,腎上腺素與死亡感飆升的幾個瞬息里。電光幻影映在眸中,她的輕語近在咫尺,卻又伴隨著呼吸,逐字逐字,自天邊接踵而至。
「我會陪著你的,不管能不能出去,至少你不是一個人。」
咚,咚咚,究竟是物體摩擦撞擊發出的聲響,抑源自他無措的心臟?
他分不清。
只有一個片刻,一秒,說不定兩秒鐘。一定是瘋了,裴野居然在想實在不行,就算死在這裡也能接受。
誰讓他不是一個人。
就算去死也沒關係,只要有人能真心陪著他,在意他,關心他。無關身份和錢。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嗎?
委屈,孤獨,張皇,懼怕,那些經年壓抑的情感洶湧襲卷。裴野動了動手指,十分陌生,卻又帶著些年一直渴望有所著落、無處著落的依賴感,勾住她的衣角。
就像戒備心極強的動物,試探性的舉動。
起初松松的,發現不被抗拒,沒被甩開,便慌忙收緊,收緊,再緊一點。然後骨節發白,仿佛費盡千辛萬苦找到寶藏的惡龍,拼命攏爪,死都不要再放開。
「……崔真真,對不起。」聲音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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