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她心跳的厲害,面上亦紅的烤人,叫她覺得口乾舌燥,覺得阿垣身上到處都是香的、灼熱的,會叫她情不自禁想多親近的。
她還有些隱隱的失落,不知阿垣為何會是個正人君子,分明在她身側,可唯有握住她的手是與她相貼近的,其他地方半點都不曾碰到她。
而現如今,她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裴涿邂,心中的失望倒是控制不住從眼底流了出來,甚至她還輕輕嘆氣一聲:「裴大人的管的多了些。」
裴涿邂心中憋悶的那口氣更濃了些,似是四肢百骸都被這口氣衝撞的發疼。
她眼底為何會有失望神情?是想到了那個所謂的故人,還是覺得面對的是他,而並非那個她所念的故人?
手中攥握狼毫筆的手緊了緊,但裴涿邂什麼都沒說,他自然而然將所謂的故人落在了薛夷淵頭上,心中暗暗想,即便她心中念著薛夷淵又如
何?
會被家中困住手腳之人,如何能值得託付終生?
不過那人本來就不值得,畢竟在楊州扔下她一次,即便在京都重逢,也依舊會扔下她第二次,他並不心急,畢竟面對這樣的人,他的妘娘徹底心死是早晚的事。
「我倒是沒心思去管蘇姑娘的事,只是希望姑娘莫要一直在歧途才好。」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可蘇容妘卻是不理解他話中含義。
怎麼好端端的,說上歧途來了?
不過她沒在多問,想著在官場上混跡的人,說些似是而非模稜兩可的話也沒什麼。
而裴涿邂心頭的不悅很快便被面前人的陪伴所驅散,畢竟她心中有旁人又如何?她如今也只能日夜常伴在自己身邊。
他批閱公文的時候心緒更是好了不少,時不時看著面前邊撓頭邊作詩的宣穆,又看著認真磨墨的蘇容妘,倒是忍不住暢惘起來。
若是蘇容妘能快些有個孩子,待明年這個時候,她便能抱著孩子在他身側伴他批閱公文,如何不能算是件人間美事?
第177章 他會視她的兒子為親子
裴涿邂並非是個需要時時開解自己的人,相反他出身高門有足夠的自傲,他的不在乎,便是那些東西、那些人,都入不得他的眼。
但總被蘇容妘反覆提起時除外。
礙眼的事、礙眼的人,就是該老老實實呆在角落之中、塵封在記憶里,可要是反覆提起,便總會反覆勾起私念,那他不可能一直好脾氣的容忍下去。
他暗暗抬眸,時不時看一眼蘇容妘的側顏,她鴨羽般的睫羽掩住眼中眸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是突然間,她的視線掃了過來,裴涿邂順時將眸光收回,聽見她故意壓低了的聲音輕輕響起:「別急,慢慢想,作不上來也不要緊的。」
她將墨塊放到一邊,將宣穆手中毛筆抽了出去,用懷中帕子將他手上沾染的墨水一點點擦乾淨。
裴涿邂看在眼裡,卻是不贊同道:「他年歲都已算不得小,墨水而已,何至你來為他擦。」
他抬眸看了一眼宣穆紙上乾巴巴的兩句話,不悅蹙眉:「半炷香,怎得才寫了這兩句?」
蘇容妘頭都沒抬,將染了墨汁的帕子折了幾折:「附庸風雅的怡情之事,何必這般在乎,人讀書是要辨是非、明道理的,難不成還要仗著肚子裡有些窮酸墨水,就要四處去作詩顯擺嗎?」
裴涿邂面色沉了沉;「作詩並非怡情,作的是感,為官自要有對萬物的敏銳,宣穆如今對民生有感也僅在於所見,那要是只看公文見不得百姓,如何能感民之情?」
宣穆本該是蘇容妘自己教自己養,之前對裴涿邂的插手她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卻是扯到什麼做官不做官上。
她抬頭直對上裴涿邂的視線,半點不願退讓:「我何時說過要叫他去做官了?」
科考為官可是要查考生身份來歷,宣穆的身份如何能經得起細查?
更了況就算他只是個尋常孩子,她也是不願叫宣穆走為官之路的,布衣出身做好官難,所經受的誘惑與危險自然也多。
她逐字逐句認真道:「我對宣穆,不盼他成龍成鳳,只望他平安便好,何必非要硬著頭皮去往官場上去擠?」
而裴涿邂與她想的則是全然不同,聽她這般說,更是覺得自己為宣穆的安排與鋪路,竟是盡數被她當成了阻礙。
他冷笑一聲:「當真是慈母多敗兒,你既知曉讀書是為了明事理,那見了世間不公之事,又如何能袖手旁觀?若是當真冷心冷情至此,書豈不是都讀到了狗肚子裡。」
他在心中暗暗想,待日後有了孩子,定不能叫她這般溺寵下去,宣穆尚且還算是好的,若是遇上個心性不堅的,豈不是要一輩子庸庸碌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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