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細細看了兩圈,見上面沒什麼痕跡這才放心下來,回頭一看蘇容妘已經躺在塌上,才這一會兒的功夫,呼吸便已經均勻下來,應當是睡熟了。
她緩步過去,輕輕喚了一聲:「夫人?」
蘇容妘並沒有回應她,葉吟趁此機會,抬指搭到了她的腕間細細探查。
確實像滑脈,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月份尚小,摸起來似有似無,她醫術並不算多高超,也不是專攻千金科,實在不敢確定,還是得回稟家主,叫個千金科聖手來看一看才好。
她給蘇容妘蓋上被子,悄悄退步出了門去,尋家主前找了兩個信得過的侍女在門口守著,免得主子有什麼吩咐。
而蘇容妘卻是睡的沉了些,好似做了好長的夢。
她夢到阿垣了,似是回到了她幼時第一次遇到阿垣的時候。
當時她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娘親跟鄰居嬸嬸去做繡坊,她自己去山上瘋跑著玩,卻是不慎扭傷了腳,一個人坐在木墩子上無助極了。
她已記不清當時在哪裡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悄悄摸了多少因又疼又怕而落下的淚,但她如今還記得,那時的暗色的天幕下,遠處出現一出暖橘色的光暈,而後人影一點點顯現,勾勒出來人的輪廓。
他似上天派來的仙童般一點點靠近她、奔向她,最後俯身蹲在她面前,燈籠的柔光映在他清俊好看的面容上,就這般闖入了她心裡。
那時候阿垣與她還很是生疏,還未曾變聲的小郎君說話也透著股稚嫩:「你是哪家的孩子,別怕,我背你回家。」
他問了她的名字,她記恨蘇家棄她與母親不顧,便只說自己叫妘娘。
他笑著喚她姑娘,怕她因天一點點黑去而害怕,一路上說了好些輕快的話來逗她笑。
後來,他因她母親姓孫喚她孫姑娘,一點點變成了孫妹妹,又一點點變成了喚她妘娘。
她也從沈小哥,喚到嶺垣哥,最後變成了阿垣。
後來的許多年,他一直陪在她身邊,與她說過很多次別怕。
最後一次還是在他們成親前楊州出事的那日,他將她塞到馬車之中,啞著嗓子道:「妘娘,別怕。」
只是從那時起,他便再也沒有回來。
她恍惚間似看到了十七歲的阿垣,那時候他已經得了世子賞識,經常出入鎮南王府中,那時有別家淑女看中他,不介意他出身願意下嫁給他。
她當時知曉此事後氣壞了,要去直接尋那淑女好好教訓一番。
她去時鬥志昂揚,還同好友道:「她也不打聽打阿垣是誰的人,竟就趕來搶。」
可她真見到了那淑女,卻是所有的鬥志都消散了大半。
那姑娘是自小嬌養長大的,生的雪膚花貌,而她當時因多年上山曬的面黑,即便是阿垣富裕後好好養她,她照比那姑娘也差的不止一點半點。
若是那姑娘刁蠻任性也便罷了,可偏生性情溫柔,舉手投足便是話本子裡寫的那種婉約佳人,連她自己都覺得與阿垣實在是相配。
姑娘拉著她的手道:「我知你多年與沈郎君在一處,互相照拂著長大,但他只把你當做妹妹,日後我也會是如此的,但你我都是女子,我也能看得出你對他的情誼,若沈郎君願意,日後要納你為妾,我也是願意的,咱們姐妹兩人日後好生相處便是,你是外嫁我便給你備嫁妝,若是為妾我便厚禮納之,咱們不吵不鬧後宅安寧,沈郎君日後安穩奔前程,這是多好的日子啊。」
她當時竟是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難抑的自卑叫她不敢見阿垣。
好友說要回外租家議親,她便也想跟著去散散心。
只是那晚她還沒能出楊州城,阿垣便已追上了她,他誤以為她要離開,眼眶急的發紅,難得沒有守什麼男女大防,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發顫的聲音都帶著哭腔:「我沒有要娶旁人,你別走好不好?」
那夜她的鼻尖盡數是阿垣身上的皂角香,他身上的暖意也一點點向她身上侵染。
他語氣認真又小心,似是將她看做是一件珍寶:「你母親早亡,我怕旁人輕看你,這才沒有對外人說咱們的關係,只能說你是妹妹,可我真的從沒把你當做妹妹來看。」
她記得當時一顆心都要跳出來,臉上紅的燙人,磕磕絆絆問:「那咱們什麼關係呀?」
「妻,是妻子,妘娘,明年你及笄後,嫁我好不好?」
「妘娘,我早就想同你說,可嫁娶之事慎重的很,我一直想盼到你明年及笄之時再說,可你長的太慢了,我怎麼等你,你都長不大。」
夢中的情形太過真實,阿垣的聲音由在耳畔,蘇容妘啞著聲音,夢囈出口:「阿垣,我願意的。」
彼時裴涿邂剛從門口踏入屋中,正好將她這話聽個正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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