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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妘袖中的手緊了緊,凝眸看著他,不知他怎得將這副畫翻找了出來,亦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

宣穆的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心裡大抵知曉接下來的話他應當是不能聽的,乾脆自己往馬車車簾處躲了躲,怕耽誤了娘親說話。

而蘇容妘的視線則是順著裴涿邂的指尖看過去,落在那提字上——垣影斜疏射炎光,菊園香氣撲鼻長。

這是阿垣作的畫,阿垣想的詩句,最後由她提了上去。

她沉默一瞬,此刻沒有生氣他擅動自己的東西,反倒是心平氣和道:「是,這是我與阿垣共同所做,阿垣擅畫,我當時年紀小,亦是總喜歡讓他畫我。」

「如今想想只覺得可惜,我當時只想著有情人都是郎君畫姑娘,未曾畫出阿垣模樣,如今睹物思人,睹得只能是我

自己的模樣。「她抬手,掌心搭在箱子上:「這個箱子裡,也都是阿垣曾留下的東西,即便是當初楊州生亂,我也仍舊將這些東西帶在身側,我不想讓這世間沒有阿垣的痕跡。」

這話發自肺腑,聽在裴涿邂耳中卻是刺耳的很。

他眉心微蹙,手下意識收緊,冷厲的眸光似要化作熔焰將這些濁物燒毀殆盡,卻想到即便是他厭惡這畫、厭惡這畫的深意,也仍舊不能將這畫直接毀了去。

只因妘娘在意。

妘娘要離開了,若是在此時惹她生氣,既傷她身子,又恐會叫她離開後,徹底不理會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將心中諸多情緒盡數壓了下來,而後一點點將這畫小心捲起,長指將捲軸捋平順:「你就這般在乎他,甚至願意一直帶著這些累贅。」

「這不是累贅,這是我自小到大,難有的歡愉日子。」

蘇容妘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同旁人說起自己與阿垣的事,甚至傾訴的對象竟會是裴涿邂。

她與阿垣的日子,年少時能得薛夷淵親眼所見,再大一些便是鎮南王府中的人親眼見證,可自打楊州之亂後,她的思念、擔憂、痛苦、彷徨,皆是她一人承受。

她心中所想無人可說,亦是無人能說。

卻未曾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唯一能說之人竟是裴涿邂,他查過她與阿垣的過往,亦是知曉阿垣現在的處境,更是與她有了牽連。

蘇容妘將畫接過,放回了箱子中:「我當時一直不願相信阿垣死了,亦是從未放棄過尋他,我當時心中總覺得還有一線生機,可如今回想起來,當初的我分明是萬念俱灰,靠著自己騙自己才能一步步走下去。」

她指尖輕輕拂過箱子中的東西:「阿垣留下的東西不多,他爹娘亦是已離世,我以為我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若是我不將這些東西好好留下來,我怕我午夜夢回間,反倒是要懷疑自己,阿垣究竟有沒有來過這世間。」

裴涿邂眸色晦暗不明,他靜坐著、靜聽著,卻好似蟄伏在黑暗之中的猛獸,不知何時會將她徹底壓在利爪之下,讓她再無心去想其他。

此刻馬車已經慢慢開始向前走著,裴涿邂緩緩抬眸,卻是幾乎自虐般開口問她:「你既這般心悅他,他又是如何待你的,你就這麼確定,他的心思同你一樣?」

蘇容妘此刻坦然回看過去:「一個人心中是如何想的,眼睛騙不得人,他心中有我,我能看出來。」

就像她對裴涿邂究竟有沒有情意,他亦是能看得出來。

裴涿邂不願見她如此篤定地維護一人,嗤笑一聲將頭轉了過去:「如今他成了瞎子,他眼裡有沒有你,你也能看出來?」

「能。」

蘇容妘堅定應聲,無需同他證明什麼,只視線重新落回到箱子中的捲軸上:「阿垣傷了眼睛,這些東西倒是格外珍貴起來,他應當是再難作畫了罷。」

裴涿邂沉默不語。

其實他的畫技亦是不俗,當初曾師從京都名家,在皇帝未曾打入京都之前,他也曾醉心作畫,即便是父親總說他這是未將心思全然放在家國之上,他卻仍舊未曾停筆。

只是後來京都生變,新帝登基,裴家處於風口浪尖之上,他所有精力都用在如何讓裴家立足上,此後更是因公務繁忙,把曾經喜善的畫變成了閒暇時的消遣。

只可惜他少有閒暇時。

此刻他只覺得,他所有的功夫都沒用武之地,即便是沈嶺垣未曾傷了眼,即便是他的畫技並不如自己,許是在妘娘看來,也是沈嶺垣的畫是最好的。

裴涿邂輕笑一聲,他也真是瘋了,竟要聽他們之間的過往,他言語之中難免沾染些嘲諷:「他倒是好本事,生死未卜五年,竟亦還能讓你痴心至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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