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亦沒有辦法,如今與那待宰的魚肉也沒什麼區別,她的手一點點收緊,咬著牙撐起身來。
她不能倒下,不能在這屋子裡做沒用的哭嚎,她需得留著力氣,好好等著下次機會。
蘇容妘視線環顧四周,這屋子簡單卻不簡陋,該有的應有盡有,她踉蹌著走到床榻前,掀開那不算厚的被褥便躺了進去,夜已深了,她得逼著自己休息,否則熬一晚上下去,即便是有機會讓她帶著宣穆逃出去,她都沒那個力氣。
陌生的地方混著似要侵染入肺腑的黑暗,大有種要將她吞噬之感,蘇容妘閉著雙眸,渾渾噩噩也不知堅持了多久,這才終於熬到耳邊傳來門打開的聲音。
「都下去罷。」
熟悉的聲傳入耳中,蘇容妘陡然睜開眼,赫然看見門口立著的頎長身影。
她雙眸倏爾睜大,分不清是驚是喜,唇角動了動還沒開口,裴涿邂便先一步以指抵唇,示意她噤聲。
許久未見,裴涿邂的視線在蘇容妘身上逡巡,眉心當即蹙得更緊。
可他一開口,聲音便是一如既往的疏離生冷:「我與屋裡這位也有些一
同入楊州的交情,我來與她細說便是。」
門口守著的人看了看他,被他那雙墨色的眸子一看,瞬時有些怯懦噤聲,可似還不願意這般容易放他進屋,不情不願地往屋中看。
蘇容妘盯著裴涿邂,見他不緊不慢會轉過身來面向她,對她使了個顏色。
她也不知何時來的這默契,當即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抬手撈起旁邊的枕頭就向門口砸去。
「我與你沒什麼交情,我的孩子呢,誰准你進來的!」
裴涿邂側眸看了門口守衛一眼,守衛悻悻然縮了回去,不敢再多阻攔。
門終於被應聲關上,裴涿邂面上的冷峻頃刻間化作憂心,他眉頭緊緊蹙起,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前,壓低聲音道:「可有受傷?」
蘇容妘見到的熟悉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急迫與驚訝中夾雜著歡喜,她似抓住救命稻草般伸出手去,順著他靠近的動作握住他的手腕:「快去尋宣穆,宣穆被他們帶走了!」
裴涿邂被她拉的一怔,但僅一瞬便抬手握上她,溫熱的掌心覆蓋上來,霎時間便似有能平定心神的力量傳入她心肺之中。
蘇容妘大口喘著氣,在此刻壓根沒意識到交疊在一起的手,只儘可能平穩自己的情緒,好能將他接下來的話聽下去。
她的雙眸纏上紅線,髮絲亦有些凌亂,昨夜被拉扯推搡又合衣而眠,身上的衣服髒皺的不能細看。
裴涿邂呼氣有些沉重,怒意自心底而生,眼底閃過一瞬殺意後又怕嚇到她而壓制,又低又啞的聲音出了口:「放心,他們不會傷了宣穆,要世人承認宣穆的身份,這一關必須過。」
什麼叫承認他的身份?
蘇容妘不明白,不過是個楊州的官,即便是把宣穆帶走又能有什麼用?
裴涿邂察覺到她有些急躁,能這般忍耐一夜想來已是極限。
他心疼得只想將她摟入懷中,當然他真的這麼做了。
蘇容妘被猛地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味道與感受齊齊生著作用,想要將她安撫住。
她要推開他,可心底的擔憂亂纏成一團,最後盡數化作苦澀的淚水奪眶而出,低落在裴涿邂的肩頭,她聲音哽咽:「昨夜的事你提前有所準備是不是?所以你才將葉聽支走,你的謀劃之中,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會當著我的面將宣穆搶走?」
他的懷抱實在是緊,叫她沒有力氣掙脫,手緊緊攥在他的衣袍上,把他的衣裳團握出印記來。
壓抑不住的哽咽讓她說話間都有些抽噎,淚水很快浸染了他的肩膀。
裴涿邂似能感受又溫熱的淚低在脖頸處,妘娘這副無助又惱怒的落淚讓他手足無措:「事出突然,只是將計就計,否則我怎會不提前知會你?」
他緊緊摟著她,抬手撫上她的腦後,聲音又輕又繾綣:「昨夜帶走你的是楊州府台,他們認準了你們是世子的家眷,要拿你們做要挾。」
他頓了頓,此刻懷中人止不住哭泣,掙脫不開他便埋在他的肩頭壓抑哭聲,他身不得讓她再擔心難過,故而再不情願,他也只能開口:「沈嶺垣做的很好,他已經將鎮南王世子的名頭打了出去,楊州府台怕在他管轄之地當真出了事,亦是承認了他的身份。」
「現在不用擔心會不會有人戳穿他非鎮南王世子,現在他就是,府台將宣穆帶走威脅,也是在承認宣穆的身份,待沈嶺垣故去,便能順理成章地承下這小世孫的身份,妘娘,這是好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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