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頭扎入了皮膚,陳瀝周用腳踹開,皮膚瞬間被針頭割破,鮮血冒出。
他竟然會這麼愚蠢地相信董自新還會對他有那點父子情。
他爬起來,跳上行軍床,壓在董自新身上搶奪這支注射器。
董自新單臂抗不過他兩隻手臂的爭奪,那支注射器沒入了董自新體內,液體全部注進皮下。
董自新瞳孔失焦,張大嘴唇,臉色由慘白到猩紅。
他雖然販毒,自己卻從來不吸毒,第一次被注射身體沒有欣快感,只感到疼痛和不適,呼吸困難,他大口地吐出白沫。
陳瀝周雙手發抖,臉頰早已經冰涼一片。
他坐在董自新身邊,等了一個小時,董自新緩過來,瞪向他的眼睛全是殺氣,坐起身掐住他脖子。
陳瀝周不會格鬥,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掙脫出來。
他跌坐在地板上質問:「為什麼?梁然是我最愛的人,你為什麼要害她?」
他痛哭,哽咽。那些壓抑的情緒到此刻悉數爆發,悲傷將他撕得四分五裂。
「我媽媽是怎麼死的?」
董自新惡狠狠盯著他,這一刻他們再也沒有父子情,他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滔天的惡毒。
「你以為我真的很愛你?這麼多年不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是因為我很寶貝你?」
「哈哈,要不是老子精。子都死絕了,我會這麼寶貝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媽媽又算個什麼東西?想逃跑,想舉報我,你們母子兩個是一樣的基因,餵不熟的白眼狼。」
陳瀝周在董自新惡毒的語言裡終於知道了真相。
他的媽媽是董自新親手殺死的,董自新殺人,他的奶奶埋屍。
他的媽媽的確叫童習貞,是李富琴買來的生育工具。
他們那個寨子裡男人太多了,都流行買女人來生孩子。李富琴一個人養大了董自新,董自新很聽李富琴的話,李富琴覺得學歷高的女人好,說一定要買一個有文化的,基因這種東西會遺傳,能生出最好的寶寶,改善他們家的基因。
這事由李富琴去操辦,就挑到了童習貞。
童習貞高挑、漂亮,皮膚白淨,氣質高貴,有文化有涵養。即使最開始那一年被鐵鏈鎖住,也不會說一句髒話罵人,實在太斯文了。
但童習貞不安分,太聰明,逃了六次,每一次都成功逃出寨子,但還是被寨子裡好心的鄰居抓回來。
明明董自新和李富琴對她那麼好,不像別家讓她幹什麼重活兒。他們家也沒什麼重活要干,董自新在外面跟著人販毒賺錢,日子其實過得很不錯。
後面童習貞不再逃了,和董自新過起了日子。
董自新的買賣違法,只有李富琴知道,他在外面跑時一失聯就是幾個月。童習貞也聽話,和李富琴慢慢處成了最親密的婆媳關係。
董自新每次回來都給童習貞帶城裡的衣服和護膚品,對她很好。
但童習貞一直沒有懷上孩子。
李富琴帶她和董自新去醫院檢查,寸步不離守著童習貞,那次童習貞居然還是想跑。
「我和你奶奶對她那麼好,她完全沒有心!」
那次回到家,董自新和李富琴卻出奇地沒有再用鐵鏈懲罰童習貞。
因為醫生說他的精/子質量極差,很難有孩子,有條件的話可以去國外做試管。
那天是董自新的天塌下來的一天。
作為一個固執守舊的農村人,生個兒子是他人生最大的一件事。
從那後他其實沒再對童習貞報希望了,只想賺到更多的錢去國外做試管。
「我對你媽媽是喜歡的,但是她不知足。」董自新回憶著,惡狠狠說。
童習貞是一個很漂亮的城裡姑娘,氣質那麼高貴,董自新也只是比她大兩歲,不動心才不正常。他很喜歡童習貞,想用時間讓童習貞習慣他們,接受他們的思想。
但是那年童習貞竟然懷孕了。
李富琴可以確定孩子是董自新的,因為童習貞每天都生活在她眼皮底下,絕對沒有機會接觸別的男人。
可董自新不相信。
醫生都說了他就算做試管也很難有孩子,而且他一年才回家幾次,怎麼可能就讓童習貞懷上了。
他開始對童習貞陰晴不定。
有時候暴怒地把她按在床上,不顧她懷孕就一通發泄。有時候看她被欺負得那麼可憐,又心疼起來,對她道歉。
直到陳瀝周的降生,董自新都等不及他滿月,連夜抱去大醫院做了親子鑑定,才確定孩子真的是他的。
他把童習貞當成了神。
對她無條件地好。
他把陳瀝周當成了最珍貴的寶貝,什麼都買給陳瀝周。
童習貞文化很高,陳瀝周隨她,講話很早,喊爸爸很早,算數學、背詩什麼都會,他繼承了童習貞全部的優點。
董自新慢慢地覺得自己過得很幸福,但他還是不知足,想賺更多的錢。
「我想把最好的給你們,我是真的為這個家在拼,但你媽媽不知足,現在你也不懂我!」說到這裡,董自新眼底的惡意更深。
陳瀝周在長大,童習貞也不再想逃,對董自新越來越關心。
但這些都只是童習貞麻痹董自新的手段。
她早就在董自新有次喝醉回家撂出他毒品生意的時候,把他的罪行都套了出來,記在本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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