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物的碗碟。
和美滋滋舔碗舔到一臉痴迷的白羊。
楚辭不善的眯起眼睛。
黑將軍身旁,被捆起來的牲口又多了一隻。
白羊無辜:咩~
她的手腕驟然發痛,仿佛被烙鐵鉗住,陸長贏仍然拽著她,等著答案。
楚辭擰眉看他,忽地湊上前,在車夫一二三陡然睜大的視線中,將手背貼上陸長贏的側臉:「好燙啊……你是不是在發燒?」
…………
「怎麼能不起燒?!」
葉無如果有一口銀牙,恐怕也要咬碎了:「若是細作就斬殺,是無辜百姓便就此作罷,是招搖撞騙者就下獄,不放心就帶小王爺離開,哪有您這樣耗著的?!」
他堂堂大事丞早出晚歸,還得跟做賊似的偷摸潛入這犄角旮旯的偏僻牧場也就罷了。
滁州王隱藏身份在牧場裡呆著是怎麼回事?!
早些年在戰場上受傷虧空,本就不康健的身體,在王府里尚且要固本培元,日日以精細的藥膳養著。
做什麼牧場車夫,白日上工,夜裡批公文,三更才睡,能好好的才怪!
燈盞中燭火搖曳,陸長贏仿若未聞,靠坐在床上,背脊倚靠床頭,手裡的軍務冊子翻到了最後,細細審閱。
確認無誤後,才從懷中取出一方金色小印,穩穩蓋在尾頁右下角。依大魏律,凡軍務調動,須有州城王印為記。
葉無低頭看一眼狹窄簡陋的床榻,一想到王爺和小王爺夜夜都是睡在這樣的環境裡,恨不能現在將兩人帶回府區:「王爺,您倒是說句話啊?」
陸長贏合上書冊,冷冷瞥他一眼,葉無頓時如泄了氣一般,再沒有剛剛誓死勸諫的氣勢,只能憂愁地捧著碗遞過去。
「那……您至少把藥喝了。」
陸長贏淡淡推開碗:「喝不喝都一樣。」
葉無又苦著臉,只覺姓陸的大佛就是來折他壽的。身上舊傷未愈落下的老毛病,每隔段時間就會持續起燒,還不信藥石之力。
家裡的小崽子也是,還這么小小一團,每逢大風起,臉色青紫,咳哭不止。
早知今日,他讀什麼書,當什麼大事丞,不如學醫算了。
陸長贏募地抬頭,比了個手勢。
多年的默契不是吹的,葉無隨即頷首,翻身一躍隱上房梁。
嘎吱——
幾個呼吸後,門被推開。
楚辭走進來:「沒事吧,你好些了嗎?」
說著便要伸手去貼他額頭,陸長贏輕輕避過,語調平穩冷淡:「無大礙,謝東家關心。」
「應該是我謝你才對,」楚辭往床邊一坐,把這兒當自己房間般自如:「沒想到,阿乘的身手竟如此高超。
她的餘光瞥見枕邊幾本書,撿過來隨手翻了翻:「夜裡還看書,你也太好學了吧……哦,話本子,很有眼光!」
她傾身向前,雙眼晶亮,對阿贏的好感度陡然上竄了一截。沒想到阿贏冷漠矜持的外表下,還有跟她一樣的愛好,真是意外之喜。
陸長贏以書冊抵住楚辭的肩臂,往外推出一段距離,垂首整理書冊,隱藏好下層的公文冊,這才開口:「打發時間看的。」
「至於武藝——如若剛來時東家有認真聽,我的月銀比其他三位高出一倍,正是因為我粗通拳腳。」
楚辭恍然,居然不是看顏值定的價錢。
嬉皮笑臉完了,楚辭正色道:「其實我來,是有件事情想拜託你。」
「願聞其詳。」
楚辭斬釘截鐵道:「牧場裡藏了個變態!」
陸長贏微怔。
房梁之上,憋憋屈屈躲藏細聽的葉無同樣有種不詳的預感。
楚辭還在繼續:「我發現,有人天天半夜趁著我睡著,帶著兇器蹲守在我房間,這必定是貪圖我的美色,有不軌之心!多可怕啊!就因為這件事情,我是食不安寢,夜不能寐。」
陸長贏:……
系統:【……也沒有天天,他就來過一次。】
【還是十幾日前的事情,你不提,我還以為你忘在腦後了。】
說實在話,牧場裡吵鬧,眾人話多聒噪,唯有阿贏沉默少言,天天放冷氣,配上一副氣質冰冷的皮囊,整天跟個裝X犯似的。
看他少有的無言卡頓,楚辭心裡一樂。
她緩了一口氣,以不容拒絕的氣勢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查來找去,也沒查出此人是誰。你救了我,還有如此高強的武藝傍身,我想把查出此人的任務、把我和牧場的安危交託給你。」
陸長贏默然。
在沒有明確證據證明楚辭是個妖孽為禍百姓前,她落州城戶籍,便是滁州子民。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子民無辜受傷,情急出售。
事後無論楚辭是謝是疑,陸長贏皆有備考量。
誰知她一點不按常理出牌。
思緒流轉間,陸長贏道:「好。」
他道:「我亦有件事欲詢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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