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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月蹙眉一頓,扭頭看向他:「什麼時候?」

方牧昭:「你還在睡覺。」

做戲做全套,方牧昭把小謝的證件送回去一趟,免得跑醫院要用。

任月:「我怎麼沒感覺?」

方牧昭:「你睡得死。」

任月總感覺方牧昭刻意收斂,話沒說完,說「死豬一樣」才接近他的風格。

任月故意問一句廢話:「你不睡貨拉拉?」

方牧昭反問:「你不想我睡你這裡?」

任月答想或不想都不對勁,說不想違逆真心,說想又太給他臉。無論哪種,方牧昭總有方法說服她。

她親口誇過,那張嘴可以讀博士。

方牧昭:「還是你想跟我睡貨拉拉?」

果然。

任月白了他一眼,薅了風筒插頭,將線卷繞在手柄。

方牧昭:「你這樣線容易壞。」

任月:「壞了你修。」

方牧昭:「我給你打雜來了。」

任月:「還算一個有用的人。」

任月在鏡子前磨蹭好一會,護髮護膚,爬上床已近11點。

任月:「關燈。」

方牧昭:「開關在你那邊。」

「你手長。」任月平躺閉眼,被子拉到腋下,雙手交握,像別在被面的回形針。

下一瞬,任月只感覺枕頭邊微震下沉,有一股難掩的壓迫感籠罩在她的臉龐上方,是空間壓縮後微妙的氣流,送來屬於另一個人的氣味。

任月忍不住悄悄睜眼,視野如黑雲壓頂。

方牧昭撐在她枕邊,探身拍開關,胸肌快要餵到她唇邊。

任月嚇得馬上閉眼,心跳如擂鼓,雙腳交疊扣緊腳趾,兩手互相擰毛巾。

嗒,開關微妙脆響,她的蝸居陷入一片灰濛濛的暗。

任月又敢睜眼了。

落地窗沒拉窗簾,投進樓上燈光,框出了對面樓錯落亮光的窗戶。

任月提醒:「窗簾。」

方牧昭平躺,雙手交疊枕在腦後,「外面看不見。」

任月:「你睡貨拉拉上不關車門?」

方牧昭:「難道怕人劫財劫色?」

任月扯了下嘴角,「你不劫別人就阿彌陀佛了。」

方牧昭靜了片刻,「這說不定。」

身旁傳來窸窸窣窣動靜,任月翻成側臥,進入防禦狀態,只留給他一個倔強的後背。

方牧昭無聲一笑。

片刻後,他也翻身,手臂從任月脖頸下穿過,撐起身,貼上她的後背,低頭吻她。

方牧昭光著膀子,跟上次坐陽台一樣,從後方抱她。之前雙手規矩箍著她隔了衣服的腰,現在沒一點安分,一直在遊走,專挑她赤露的肌膚,她的手臂,鎖骨,像掐脖一樣輕扣她的下頜。

任月在想像中窒息一瞬,按住他的手背。方牧昭撤下,指縫恰好與她指尖楔合,兩隻手一大一小交疊,握成一個特別的拳頭。

方牧昭將她的手背壓床單,手掉了一個面,跟她手心相對,指尖從她的手心往上,推開她五指的縫隙,扣成一個標準的拳頭。

方牧昭傾身,加在她身上的重量越來越大,不知不覺擰正她的上半身,雙腿還彆扭躲著他。

方牧昭的擁抱越來越危險,任月害怕又好奇,透不過氣,下意識蹬了他一腳。

任月蹬到他光裸而堅硬的膝蓋,心頭一驚,踩空一般,腳底在他毛茬茬的小腿上滑滑梯。

她輕輕掙開他的吻,「你沒穿褲子?」

方牧昭:「穿了。」

任月以為穿的短睡褲,後勾腿往他的膝蓋上蹬,角度有限,純屬胡踢亂蹬。

方牧昭直接拉她的手去摸他的屁股。

臀肌比起他的胸肌毫不遜色,只不過任月非禮勿視,平常沒特地瞄他屁股,哪像他的胸肌經常在她視線水平範圍內亂晃。

任月刮到了褲衩下緣,觸電般抽回手。

黑漆漆的被窩裡,方牧昭全身上下就一條褲衩。

任月嗓子發緊,「我說睡褲。」

方牧昭:「單身男人沒有睡褲這種東西。」

任月:「你在貨拉拉上也這麼睡?」

方牧昭:「貨拉拉有貨拉拉的睡法,跟你有另外的睡法。」

這也許是泥猛式做-愛的說法,任月平常講話不愛拐彎抹角,她罕見站在聽者的身份,感受到單刀直入的衝擊力。

任月喜歡這種一劍貫穿靈魂的刺激。

偏裝懵問:「說的什麼?」

方牧昭:「我想睡了你,聽懂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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