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昭寧寫的,文風很熟悉,他看兩眼就知道了,根本不必藉助什麼行文習慣或落款署名。
他猶豫片刻,還是拿起了那本書,坐在案前,從頭開始看。
話本寫的是一個女子,為了反抗既定的命運而勤奮努力,最終逃離束縛,也終於與一路同行的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
書里對情事的描寫很生動,有時也很露骨,情節激烈處,甚至能透過文字看到作者心中深深的掙扎,但那女子總有一股生生不息的韌勁,如源源泉水一般匯聚成溪流河海,將她推向浪潮之巔。
不知看了多久,裴硯一抬頭,竟發現床邊坐了個人,紅衣白裙,嬌俏可愛。
一直吹在心頭的風突然停了。
裴硯走過去對那人道:「你怎麼在這?」
那人彎唇一笑,眼眸似夜空般澄淨清寧:「裴郎君在想昭寧,昭寧便來了。」
裴硯後退一步:「我並無此意……」
她突然站起來,走過去,雙臂環住他,把頭埋在他肩上:「好,是昭寧想。」
懷裡傳來陌生的壓感,裴硯本該推開,卻沒有推開她。
莫名地,他伸開雙臂,抱住了眼前的女子。
他記得話本里也是這麼講的,女子深夜來訪,男子推拒一番,可是情難自禁……
裴硯本能地放棄了推拒的部分。
……
清晨的陽光穿過簾帳,裴硯緩緩睜開眼,在被子裡動了動手腳,才發現腰間的被子是濕的。
他猛地掀開被子,可床上除了一片水漬之外,哪裡有什麼紅衣女子?
都是夢。
昨日的話本還在床頭,攤開放著,正讀到男女主角月下相見的那一段。
下人聽到屋內反應,端著水推門進來,準備伺候主人梳洗。
裴硯見狀猛地蓋上被子,怒喝道:
「出去!」
下人眼中的裴硯雖然渾身死氣,但也從不亂發脾氣,被他一吼,驚得一盆水都潑在了地上。
他趕緊慌亂地拿東西擦,卻又被裴硯大聲怒斥道:
「擦什麼,出去!」
他手上一抖,手中的盆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他顧不上撿,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帶上門。
房間裡,裴硯一個人飛快地穿好衣服,走出門,快步往街道上走。
他昨晚回來後便向宮裡告了假,今日不用早朝。大街上人來人往,吆喝聲與叫賣聲不斷,裴硯卻不覺得吵,甚至希望聲音更大一些才好,才能遮住他心裡的呼呼風聲。
他昨晚說什麼來著?話本小說,果然是催生欲望和墮落的禍水。
裴府里,收拾房間的下人們抱著濕淋淋的被褥對了對眼神,相視一笑。
「我還說今早大郎君是為什麼發那麼大脾氣,原來是害羞……也不知道看上誰家女郎了。」
「休要亂講,小心夫人割了你的舌頭!」
「夫人一向寬和。再說,咱家郎君都二十四了,怎麼就不能有思慕的女郎了?」
「若真有倒好了,咱們家大郎君已經沉默寡言快半年了,要是有哪個姑娘能讓他高興,我寧願把月錢都給她!」
兩人笑鬧一陣,給房間整理好,便相攜而出。
卻看到已經折返回到院子裡的裴硯,黑著臉定定地盯著他倆。
兩人渾身一顫,跪倒在地,不住地求饒。
「再亂說話,不用夫人動手,我會割了你們的舌頭。」
裴硯剛才在街上轉了一圈,本想找個茶樓坐坐,剛坐下沒多久,就發現屏風後面,說書人正在講的,就是李昭寧話本里的故事。
那說書人也頗通口技,說到精彩處,還會即興給觀眾來上一段只聽聲音就覺得香艷無比的表演,贏得滿堂喝彩,尖叫連連。
裴硯實在聽不下去,換了個茶樓,卻發現還是在講同一本書;再換,還是。
奇了怪了,怎麼京城的茶樓都講同一個故事?
難道他們沒有別的故事或話本可講了?
裴硯認定此事蹊蹺,便回了府,遣人去查。
過了兩三天,探查的下人們有了些眉目,裴硯便靜坐細聽。
「稟告郎君,近些日子,京城突然有好多人賣話本,買的人圖個新鮮,倒也沒什麼稀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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