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忍冬逢春時[重生]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2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那黑衣人劍法當真差勁。他身上傷口平整,創面狹窄,一月內就能恢復完全。

沂州城最繁華的東門大街上,馬車終於在明和藥鋪側門停住。

容梔脫了身上披風蓋住他,少年被驚地眨了眨眼,有些羞赧地想推辭。「穿上,我可不想砸了藥鋪的招牌。」要是真染了風寒而死,她都沒臉說自己精通岐黃之術了。

容梔初初站穩,還未適應沒了披風的涼意,就被前來迎接的李掌柜那諂媚的笑噁心得一哆嗦。

「哎喲,明月縣主。」

明和藥鋪自創立伊始,掌柜便是李文忠,前世她盲目信任此人,對他種種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竟變本加厲把藥鋪獨吞,還盜走了自己研製的食療秘方。

她強壓下眼底冷意,沉著臉輕睨了李文忠一眼:「見到本縣主,掌柜不用行禮嗎?」

李文忠被問得一頭霧水。他原地僵了幾秒後,才忙又換回了那滴水不漏的笑,規矩地屈膝行了禮。面上不顯,他心下卻泛起嘀咕。

從前容梔敬重他,對他多加禮遇,從未讓他行過禮。

目的達到,容梔也懶得多為難,揮了揮手喚小廝來把縮在她身旁,沒什麼存在感的少年攙扶進了廂房。

「煩請李掌柜取帳簿來。」熏籠里流蘇燃了朱欒香,清冽淡雅,讓她終於多了重生的實感。逝世前那爐美其名曰可以驅邪的艾草灰實在是太嗆鼻,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聞到。

「這是帳簿,嘿嘿嘿,縣主請過目。」李文忠眼珠子骨碌一轉,從身上拿出本冊子。

這麼順利,她一邊翻看著帳簿,一邊腹誹。粗略用算盤計算了一番。多完美的帳簿,每一筆帳都對得天衣無縫。

可惜百密一疏,這紙張也太新了些,怕是李文忠都沒翻過幾次吧。

她把帳簿無聲揣進懷裡,抬眸望著站在面前冷汗直冒的李文忠,一言不發。她恨不得現在馬上綁了他。

「可是有什麼錯漏?」李文忠被盯得心裡直突突,大著膽問。

容梔唇邊綻開一抹笑意,聲音卻涼薄:「掌柜做事我向來放心得很。」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李文忠雖精於算計,但決沒有本事在毫無準備時拿出這麼完美的假帳,他背後另有其人。

那不如將計就計。容梔在宣紙上默出一張藥方,是個祛燥的茯苓餅的藥劑配比。她換了其中幾味關鍵藥材,遞至李文忠手裡。

「這是我從前說過的,明和藥鋪今後要大力推出的食療秘方。」

李文忠接過,目光閃爍。容梔全然當沒看見,倚著櫃檯謄寫藥材清單。好像忘了什麼東西…廂房傳來少年細細的低吟,她筆鋒一頓。

「郎君診治得如何了?」差點忘了半路撿了個受傷的小郎君。

容梔心想說去瞧瞧,內間的大夫突然奪門而出,長吁短嘆道:「老夫醫術淺薄,治不了那位郎君。」

「為何?」她慢悠悠把宣紙折起來,並不著急。左右一點小傷,能重到哪去。

「您親自去瞧瞧吧,他那傷口古怪,癒合的地方又開始滲血,隱隱有血崩的趨勢。」

……

容梔望著榻上躺著的少年,微微失神。他臉上泥污已經洗淨,露出一張溫潤白皙的臉龐。氣度矜貴,倒像世家的小兒郎。

「咳咳……」榻上的人掙扎著想要起身,肩上披風順勢滑落,他急忙攏緊衣物,紅著耳根靠了回去。

「郎君怎麼稱呼?」他原本的衣衫爛得不能再穿,只披了容梔的披風,大片肌膚在空氣中一覽無餘。

她自然地傾身過去,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前世瘟疫時什麼裸露屍體沒見過。

「謝……沉舟。」察覺到容梔在看他,少年垂著眼有些無措。似是怕驚擾貴人,又忙補充道:「小傷而已,我無礙。多謝縣主搭救,我願做牛做馬……」

容梔擺擺手,打斷了他。「舉手之勞。」她就是路過順手搭救,沒什麼謝不謝的,更不需要他報答。

見謝沉舟頗為不配合地挪著身子,她嗓音微冷:「別躲。」說罷挑開披風,仔細端詳了那幾處崩裂的傷口,的確猩紅一片。

「怎麼會,方才都癒合了。」而且看起來像內力所為,人為崩開的。

容梔聚精會神地低頭查看著,絲毫沒有留意到身側少年眼眸中晦暗不明的光。

她的手指靜靜搭在榻沿,纖細白皙,距離謝沉舟垂著的手,約莫只有半寸。他垂眸望去,指尖微動。

「縣主,老夫磨了新的藥粉。」方才的大夫去而復返,拿著小藥瓶高興地進了門。

容梔自覺起身,把榻沿讓給了大夫:「您替他再診治診治。」

那大夫撩開披風,正想上藥,一抬眸對上謝沉舟幽暗陰翳的眼眸,後背一涼,藥瓶條件反射般滑落。

「你你你,你自己上藥吧。」說罷逃似的彈開,一溜煙沒了影。

「??」容梔看得一頭霧水。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