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光澄澈,乖巧地點點頭,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側,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碧泉山山勢平緩,她平日雖不好動,爬起來也不算費力。她聚精會神地低著頭一寸寸看過去,時不時用樹枝扒拉。黎瓷說過半夏深埋於地下,唯一的標誌便是其上會有一株金黃的花。
她沿著路大致找了一圈,哪有什麼金黃的花。果然還是將尋藥想得太簡單了,容梔有些喪氣地往樹林更深處走去。
「縣主要找什麼?」謝沉舟見她一路唉聲嘆氣,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出聲問道。
容梔頭也不抬地敷衍謝沉舟:「找花,黃色的。」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謝沉舟望著她的背影,唇邊笑意全無。他寒著臉朝右側粗壯的樹木輕聲道:「退下。」
一道黑影無聲竄過,在他掌心留下張字條,他掃了一眼,指尖微微用力,字條瞬間化為齏粉從指縫滑落。
「縣主!」他揚聲叫道,容梔應聲回頭,不解地望著他。
「這邊好像有你說的花。」他的眉梢隱隱攀上喜悅,看起來是真的有發現。她找了半天一無所獲,這人片刻就找著了?她邁步跟上謝沉舟。
「在哪呢?」
謝沉舟朝她微微勾唇,抬手指向不遠處一個小土坡。上面有什麼泛著金色,隨風輕輕搖曳飄動著。容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心跳砰砰作響。
她呼吸放輕,腳步輕緩地想靠近些那土坡。才邁出一步,手臂倏然一緊,謝沉舟猛地拉住她往後一帶。「噓,」他迎著容梔一頭霧水的臉,順勢把她拉到了灌木叢後。
「別出聲,前面有人。」
灌木叢並不寬闊,謝沉舟挨得有些近,腕上熱意傳來,容梔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把手腕從他手裡抽了出來。
不遠處當真傳來車駕碾過的聲音,緊接著是攀談聲。虛虛實實間,她似乎聽到一個熟悉的男聲。容梔探出頭,杏眼瞪得渾圓。
牛車旁大腹便便的人正是李文忠。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人看不清臉,但那衣著…容梔眼睛微眯。隔著一段距離,她只能斷斷續續聽見一些。
是李文忠在和那人談交易。為酬勞爭執片刻後,那人掏出一道令牌,李文忠瞬間腿一軟跪了下去。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這是明月縣主撰寫的食療秘方。」
容梔又驚又喜,手都有些微微發抖。李文忠果然上鉤了,接下來只要查出那人是沂州哪個世家的,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她攀著灌木的手一緊,一不留神枝葉被撥動,發出突兀的輕響。林中那人瞬間轉頭看過來。
兩人腳步隱隱逼近,她心頭緊了緊,突然想起黎瓷昨日給的曼陀羅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迷暈人。
她急忙往袖中一抓,把花粉全部薅下來握在手心。
「大人,您不必疑神疑鬼的,荒郊野嶺的哪有人會偷聽。」兩人在幾米之外站定,李文忠朝那人勸道,似乎沒發現容梔他們。
容梔剛緩過一口氣,側目倏然對上謝沉舟有些銳利的眼神。她心頭一跳,手腕立時被不知哪飛出來的石子擊中。
她吃痛鬆開手,花粉盡數揚了出去,灌木叢旁去而復返的兩人應聲倒地。
時機正正好,再晚一步他們就會被李文忠發現。不知誰的佩刀掉到她鞋尖旁,容梔嚇得往後挪了挪,身後傳來一陣悶哼。
「抱歉。」好像撞到他的傷口了,容梔趕忙退開半步。
謝沉舟搖搖頭,指腹摩挲著彎刀的手柄。問她:「現在該怎麼辦?」
地上兩人沉沉昏死過去。容梔惡劣地踢了李文忠一腳,覺得還不解氣,抬起腳就在他臉上踩了個大泥印子。
「你不用管,侯府親衛會來解決。」她摸出一枚小巧的火石引燃,往空中用力一拋,炸開白色的迷霧。
阿爹專門為她組建了一支親衛任她差遣,這枚煙霧彈就是聯絡信號。
容梔凝眸望著癱在李文忠旁,衣著考究的人,面色有些古怪。「把他腰間令牌割下來。」
謝沉舟利落地掏出腰間彎刀,毫不猶豫地割下。銅製令牌上刻著一行蜿蜒的小字,不是大雍朝的官文,但容梔確定在哪裡見過。
她捏著令牌沉思了半晌,還是想不起來。
身側少年似是完全不好奇般移開眼,打量著土坡上那株顫巍巍、隨時都會彎折的黃花。
「今天縣主怕是不能得償所願了。」謝沉舟有些惋惜。方才沒看清楚,那黃花不是長在土坡上,而是土坡旁的深坑裡。根莖不知蔓延幾尺,才讓花葉探出頭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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