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舟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想來不過些虛名,聽著就不是什么正經地方。」
櫃檯包藥的裴玄聞言手一抖。確實不是正經地方,白天懸廬愈人,晚上殺人放火。要是閣里那幾位長老聽了這番話,會不會氣得暈厥過去。
流蘇疑惑地接過她掉落的飲片:「娘子昨夜沒歇息好?心不在焉的。」
裴玄面上訕笑兩聲,偷瞄了容梔一眼。心底憐惜地嘆了口氣。饒是聰慧如明月縣主,也逃不過殿下的算計。
容梔倒不這麼覺得:「連齊老三那樣目中無人的提到懸鏡閣都頗為嚮往,定然是有過人之處的。」
「無論明和藥鋪未來是開到江都,還是懸鏡閣先行在沂州布局,都會成為彼此強勁的競爭對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此刻深感對懸鏡閣的了解還遠遠不夠。明和藥鋪眼下還沒資格做懸鏡閣的對手,她必須儘快在沂州發展壯大。
「對手?」謝沉舟重複著她剛才說的這兩個字,仿佛聽到了新奇的言論,眼底的笑意愈發鮮明了起來。
「不會是對手。」他篤定道。
容梔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疑惑地反問:「為何這樣說?」
「因為我相信縣主,假以時日,明和藥鋪定這塊招牌會響徹整個大雍。」
懸鏡閣專事誅戮,而阿月志在救人。二者實在沒有衝突或競爭,何來敵手之說。
少年目光誠摯,似對她深信不疑。容梔無奈苦笑,其實說得輕巧,但她自身並無十足把握。
她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辯駁。
……
烏金墜山時,親衛長帶來了容梔在打聽的消息。齊老三死後,隴西商隊內部洗牌,聽說是由其叔伯接替。好巧不巧,那叔伯就暫居沂州。
「沂州最近可真熱鬧。」容梔一邊把成色不佳的藥材從藥櫃裡撿出來,一邊感嘆道。
江都死士,隴西商隊,樁樁件件都與她聯繫頗深。
謝沉舟也在一旁陪著她不厭其煩地挑揀著,美其名曰是要蹭明月縣主車駕。他嘴角笑意淡淡,聞言不置可否。
彎腰時間久了,她覺得後腰發酸,索性也不挑了,停下動作問他:「你說隴西商隊放出的尋求合作的消息,是不是故意說與我聽的?」
先是街頭巷尾流傳新任首領同齊老三相處不睦的消息,又四處尋求合作機會。再怎麼想,也是沖她來的。
謝沉舟站得筆直,手指翻撿著藥材,動作優雅又輕緩,衣袖微微擺動,整個人儒雅得不像話。
「許是想拓展條新路子也未可知呢?」他耐心道。
黃昏時分,藥鋪大門早已落鎖,只一扇側門虛掩著。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吱呀」,側門被人推開。容梔側目看去,眼眸深處平靜如水。
只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滿頭白髮如雪,在晚霞映照下熠熠閃動。
他朝著容梔微微躬身行禮,面容和藹:"草民姚肅,拜見明月縣主。"
隴西商隊的新首領,是姚肅?容梔心內不由生起一絲訝異。她尚思忖那人會是何方人士,未料竟也算是相識之人。
姚肅毫不拘束地大步走進屋內,摸著自己的鬍鬚,樂呵呵地朝謝沉舟打招呼:"謝小郎君也在這裡啊。"
容梔抬起胳膊肘,不動聲色撞了一下身旁的謝沉舟,向他遞去一個眼色,壓低聲音說道:「他是隴西商隊的新首領,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
當初還是通過謝沉舟牽線才相識的姚肅。那會得知姚肅掌握著隴西商隊動向後,自己就應該心生警覺才對。
謝沉舟顯得格外茫然,他眨巴了下眼睛,無辜地低頭朝她嘟囔道:「我為何會知道?」
「咳!咳!」姚肅忽然刻意地乾咳兩聲。二人的小動作實在太過顯眼,幾乎快要貼到一塊兒去了。
容梔連忙站直身子,不著痕跡地與謝沉舟拉開一些距離。
而後擠出一抹淺淡的笑,問道:「該如何稱呼您?姚大爺,呃......或者是二爺、三爺?」畢竟以前大家都尊稱齊老三一聲「齊三爺」,可她並不知曉姚肅在家中的排行究竟是第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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