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舟是故意的。她沒拆穿他,不代表全然不知。
「我真不是故意讓他難堪,不過是碰巧走運。」謝沉舟無奈地攤手, 眼眸里的水光尚未散去。他倏然收了笑意,一本正經地瞧著容梔:「長街遇刺那日,是我刀法不精,沒保護好縣主,差點讓縣主受傷。」
容梔一愣,而後便聽他輕柔了嗓音直言道:「自此我晨醒後必習武一個時辰,手心都磨了好些繭子。」
說罷,謝沉舟有模有樣地朝她攤開手心,生怕她不信他的話。容梔只閒閒地瞥了一眼,便瞧見他手心結了好幾個新鮮的薄繭,充血微紅。
倒襯得他白皙的皮膚更加艷麗,像一張上好的宣紙,被紅墨撕扯得支離破碎。
「況且,」謝沉舟已然收回手,意味深長地勾起笑:「縣主的親衛應當日日都稟報我的行蹤,你怎會不知?」
「?」容梔聞言愕然,眼底的狹促遮也遮不住。她派了親衛跟蹤他不假,謝沉舟始終與謝氏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他既已是鎮南侯府坐下門客,自己當然得存著戒心。
一個李文忠還不夠麼,容梔可不想在被人算計一次。
她心虛的只是,這件事謝沉舟是何時發現的?今日,昨日,亦或者從她下令那時起,他就察覺出了。
容梔冷哼一聲,掩飾去被抓包的尷尬,「你倒是會惡人先告狀。」
「我這可不是告狀。」謝沉舟輕笑出聲。
他往前一步,微微躬下身,視線與容梔平齊,「我只是怕縣主不知,我的真心。」
似是覺得這樣還不夠表達自己的誠摯,他又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只怕縣主不知,我的真心。」
「……」
容梔雙眼圓睜,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終究卻欲言又止。少頃,她才回過神來,狠狠咬了咬嘴唇,繼而猛地低下頭去。
她的聲音冷漠而生硬:「我不在乎你是否真心。鎮南侯府一損俱損,你只需要明白,做好分內之事,我自會保你求仁得仁。」
求仁得仁?他眸光微沉,而後仿若嘆息一聲,「沉舟所求,無非縣主平安順遂。」
謝沉舟挺起身,神色莊重地承諾道:「若有一點害你的念頭,我必不得善終。」
「此乃,我之真心。」
………
拐角車駕處,趕車的人不見蹤影,裴玄握著韁繩,百無聊賴地在數馬背上的毛,「縣主!」她笑著揚聲朝容梔招手。
容梔踱步過去,語氣鬆快許多:「你不是出門磨刀?怎的在這裡。」
「嗐,」裴玄撓了撓頭,隨手一指右邊:「我往西市口過來,老遠就瞧見縣主的車駕,便想著在這等著。」
容梔循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緘默片刻,還是決定告訴她:「阿玄,西市好像在另一邊。」
謝沉舟:「……」
他要不重新換一個人留在阿月身邊。
裴玄連忙朝反方向指了指,「沒錯沒錯,我定是熱昏了頭。我是從那邊來的。」
她的笑容險些掛不住,偷偷瞄了眼謝沉舟,見他面色不虞,才稍稍放心下來。
「縣主,我們往另一邊走。」裴玄重新坐直身子,拉住韁繩就欲策馬前行。
「為何?」容梔面露疑惑,不解地出聲道。侯府往返東門大街有一條近路,若無意外都是固定的行程。往另一邊走要繞許多里。
「和春堂門前堵成一團,好像是他們醫死了人,鬧得沸沸揚揚。」裴玄撇了撇嘴,不甚在意地當個樂子說了。
不久前,和春堂掌柜李四還對縣主的藥鋪圖謀不軌呢,真是老天開眼,活該他陰溝裡翻船。
「醫死了人?」容梔蹙眉,莫不是之前那個摻了砒霜的假茯苓山楂膏,李四還兜售給了其他百姓。
直覺告訴她有問題,吩咐道:「掉頭,我們去和春堂湊個熱鬧。」
謝沉舟低笑一聲,那笑頗是耐人尋味。有點意思,他倒不知眼前的人,何時也會熱衷於湊熱鬧了。
出乎意料的,和春堂門口門可羅雀,方圓幾里別說看客,連只飛鳥都不見蹤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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