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近乎慍怒,她嗓音也是平和的:「很有趣嗎?接近我,欺騙我,玩弄我。你當我是什麼?」
謝沉舟深吸口氣,也不去管髒污了的鞋履,只沉沉地盯著她:「你知曉我是商醉。」
容梔不懂為何他突然這麼說,「所以呢?尊貴的皇長孫殿下?」
他苦笑一聲,不知是愧疚更多,還是辯解更多,「那你就該知曉,我不會傷害你,更捨不得傷害你。」
她於雪原救下他,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怎麼會恩將仇報?
容梔退後了幾步,與地上他的倒影分開,「你要讓我怎麼相信?」
他的五官早已長開,甚至變了樣,所以她壓根沒把他同雪地里那個少年聯繫在一起。
他的模樣會改變,心同樣會。
容梔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用想,他也知曉她眼裡定然是四溢的冷冽和漠然。
謝沉舟近乎低訴般嘆息道:「對不起,阿月。」
他倏然抬手想要攔住容梔,卻又終究是無措地垂下:「我不是故意要……」
容梔搖了搖頭,平靜地打斷道:「不必說抱歉,更不必解釋。從結果來看,你就是騙了我。」
謝沉舟聞言,一顆心沉到了谷底。這句話有如給他宣判了死刑。他不怕她罵他打他亦或是殺他,但當容梔什麼都無所謂時。
他便知曉,她不會再回頭了。
耳膜似被蒙了一層紙,容梔的嗓音悶悶傳來:「倘若換做是我,我也會和你做一樣的選擇。」
容梔將短刀收入鞘中,白玉墜子從袖中露出來一小截。
謝沉舟也看見了,他輕笑道:「這刀鞘配不上它。」
容梔挑眉,拽過那墜子在掌心把玩片刻,「我好像沒問你。」言下之意,就是他大可不必評判。
謝沉舟倉促離開,還未來得及製作刀鞘,現在的刀鞘是容梔另請人打造的。
兩人之間難得的平和,謝沉舟也淡道:「還以為你會扔我臉上。」
容梔心情愉悅不少:「我們對彼此的了解半斤八兩,也算是扯平了。」
這把短刀不是凡品,她才不是那種魚死網破之後就要將所贈之物還回去的人。謝沉舟既送了,那這刀就是她的。
這是一條極其隱蔽的巷子,潛藏在鬧市中,隔絕了街上的嘈雜吵鬧,於寂靜中只有一片深黑。
兩人僵持須臾,似乎意識到什麼,謝沉舟眸光微動,一臉嚴肅地指了指她身後。
「?」又在耍什麼花招?她攥緊袖中短刀,執拗地不轉身。
再耽擱下去,商九思保不準會差人來尋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容梔言簡意賅道:「兩個選擇,你死在逃回江都的路上,亦或是與我同盟,我助你拿到你想要的。」
話音剛落,整個巷子驟亮。容梔愣了一瞬,才急忙抬頭。
謝沉舟高她一些,此刻正正好的弧度,她撞入了他的眼眸。
有煙花在胡亂炸開,又四散著像流星般墜落,火星子劃出纖長的弧線,又於即將隱沒時交匯。
在他漆黑深邃,隱隱含著笑意的眼裡。
容梔有片刻愣怔。原來方才,他只是想讓她看煙花。
沂州城整片夜空都被霎時間點亮。人群中爆發出叫好聲、歡呼聲,和孩童打鬧的聲音聚在一起,衝散了她和謝沉舟之間尷尬的靜默。
「願與縣主同盟。」謝沉舟緩緩笑了。
他的阿月,從來不會意氣用事,而是權衡利弊,趨利避害,極度的冷靜和客觀。
但正是因為她太冷靜,他無論如何辯駁,都會顯得蒼白無力。倒不如索性承認自己錯了,求她,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他會做給她看。
他的回答算是意料之中,容梔沒什麼情緒,只說:「別跟著我。」
謝沉舟倚著牆閉目,也不知有沒有聽到。良久,他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算是答允。
………
「他的承諾就是放屁!」衛蘅姬從箭筒里抽了一支,眯著左眼就瞄準原處的壺心。
對齊,屏息,發力,一氣呵成,衛蘅姬又投進了一支。壺周圍只躺著稀稀拉拉幾支箭,可見她準度之高。
衛蘅姬越投越起勁,一支接一支地不停進。又一次命中,衛蘅姬嬌笑著,彎腰就去摸箭筒里的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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