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心有不甘地抬眸,卻與容梔視線相撞。她清淺一笑,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認出了容梔,手忙腳亂地朝她行了個禮。而後也不挑了,著急忙慌地隨手撈起一盞,手拉手跑到樹後躲了起來。
「我有這麼可怖?」容梔本想叫她們隨意,可她還什麼都沒說,那兩人就似怕被她懲戒般逃走了。
商九思習以為常:「身份使然。倘若你同她們示好,她們也只會嚇得戰戰兢兢,手腳直抖。」
容梔心裡一噎,想要辯駁些什麼,卻是啞口無言。
「去撈起來呀。」商九思見她半晌愣著不動,心急地催促道。
衛蘅姬訂了親事,不能再參與這些活動,只好面露遺憾地在旁看熱鬧。
垂在身側的手指節微動,而後在兩人起鬨的聲音中,容梔繞到了河燈面前。
謝懷澤恰好也回到了下游,他一路上應付衛玉安的打趣,實在是精疲力竭。
「縣主不一定會收下我的河燈。」雖是這麼說,可他眼裡卻是笑著的,滿是期艾。
他在河燈里寫滿許多話,絮絮叨叨,從阿醉少時的故事,寫到那日他於馬車中,於一個春寒料峭的晴日,第一次見到她的畫像。
謝懷瑾倒顯得毫不擔心,如今陛下三番五次試圖收回鎮南侯兵權,侯府無子承爵,他們能夠仰仗的,也唯有謝氏這顆百年古樹。
他想這也是容梔今日來態度轉變的原因。謝懷瑾陰鷙地笑了笑,想明白就好。別再跟那些個野男人拉扯不清。
衛玉安突然拍了拍謝懷澤的肩膀,「快看!」
謝懷澤循著他的眸光望去,順利地瞥見,站定在那盞玉蘭河燈前,被水霧重重圍繞的容梔。
她眉目清絕,雖隔著段距離看不真切,卻更添了幾分冷然。那是美的極具攻擊性的一張臉。
五官俏麗,輪廓分明,臉蛋白皙,有如雪中玉蘭,自有空靈之氣,教人望而卻步。尤其是那一雙眼眸,清冷淡漠,似乎誰也無法映入眼底。
饒是時常得見,謝懷澤還是看失了神,傻站在原地,一顆心跳地快要蹦出喉嚨。
她彎下了腰去。她伸出了手去。她輕而易舉地觸碰到了玉蘭河燈的花瓣。
謝懷澤只覺喉嚨發緊。今日她一旦撈起這盞河燈,此後他們的名姓即將綁定一起,與沂州大街小巷被無數人談論。
所有人都會理所當然地認為,謝氏與鎮南侯府喜結姻親,強強聯手。
而容梔想的卻是,只要她撈上這盞河燈,前幾日派去的,搬做山匪搶劫謝氏商隊的玄甲軍如期歸來……
那麼明日謝氏將倉皇而回江都。屆時排布好的親衛就會散步玉璽在謝氏手上的「謠言」。
於是她也並不排斥,不過是盛傳與謝懷澤的緋聞。日後鎮南侯府譴責謝氏盜走家傳至寶,順理成章與謝氏決裂,這些緋聞也不攻自破。
是很卑劣的手段。但謝氏同樣也不光明磊落。
思及此,容梔手指伸向河燈底部。所以人都駐足等著這一刻,等著鑑證佳偶天成,喜結良緣。
摸到河燈底部了,是冰冷的銅板。她只需輕輕用力抬起,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變故發生在剎那間。人群中先是傳出出窸窸窣窣的議論聲,而後是更為激烈的爭論聲。
有什麼東西在飛速順流而下。但絕不只是水流的速度,因為幾乎快到看不清燈影!
就在容梔正欲撈起的瞬間,那盞河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毫無徵兆地撞了過來!
並不意外地,玉蘭河燈當即被撞飛出去,晃晃悠悠浮動數下後,終究因為無法平衡而側翻入河。
人群中爆發出驚呼聲。須臾後又在商九思的眼神威脅下安靜了去。
是謝沉舟的圓月河燈。
取代了謝懷澤的,正正好好停在了容梔身前。甚至還自動往前挪了挪,隨著水波躍入她的掌心。
容梔:「……」要不要這麼離譜。
她連正眼都不給,利落撒手,如同碰著什麼污穢般,從容地轉頭喚流云:「手絹。」
流雲稍一愣神,連忙取出紗絹,輕柔地把她手上水漬拭淨。
謝沉舟站在對岸。他取下了遮面的紗巾,露出一張俊逸清朗的臉。
眉弓分明,鼻樑挺括,微凸的駝峰此刻有些凌厲。他眼底難掩疲憊,唇線也繃得更直。
隨著容梔抽回手,謝沉舟眸色一沉,卻又旋即淡開。是他咎由自取,他沒資格憤懣生氣。
這般周身氣度矜貴的郎君,現身時就惹得不少小娘子側目。可惜有眼尖的很快辨出他來,「這不是逐月郎君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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