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同意這一抉擇。至少流蘇就頗為不滿。從替容梔撐傘送她進了馬車,再到容梔強闖廣濟寺廂房,流蘇全程對長庚黑著一張臉,全然不願搭理他。
還是長庚捂著被杖責過的後腰一瘸一拐走來時,流蘇才終於軟了性子。
「你怎的不勸著點縣主?」且不說更深露重,單論這能讓天地傾倒的迅猛雨勢,就一定會讓容梔淋個透,撐不撐傘都於事無補。
容梔已然潛入廣濟寺廂房。可光憑那個背影,長庚也能感覺到她散發著的,拒人千里的疏離之氣。
「縣主何等聰慧,她的決策我只需執行便好。」
「縣主自是聰慧。那時因著她不要命!」這話倘若容梔聽見,保不準是會治罪的,可流蘇卻當即說出了口。
「你明明知曉她除了自己之外,一切都會安排的面面俱到,若你真的忠心耿耿,就更不該任由她這般!」她是真的又心憂又焦急。
外面種種爭執被雨幕隔絕,廂房內除了颯颯雨聲,寧靜到讓人忍不住心焦。
太乾淨了。這間廂房完全沒有被居住過的痕跡。乾淨到她翻遍所有書櫃,仍一無所獲。
如果不是她因疲累倚靠著床沿,如果不是她鬼使神差地坐倒在榻上,她絕不會渾身如觸電般怔然。
心底困惑稍縱即逝,容梔抬手就掀起被褥。是很淺淡的朱欒香,近似於無味。可她常年習慣熏著朱欒,鼻腔早已對這氣味敏感不已。
她終於憶起來那日懸鏡閣主的怪異之處。
他身上雖有特殊藥材的味道縈繞掩蓋,然而因常年使用朱欒,那股朱欒特有的橙柚甜香,
是無法被輕而易舉撲滅的。
廂房狹窄,悶得她險些喘不上氣。容梔起身推開窗牗,視線之內那幾抹素白卻又讓她移不開眼。
牆角整整齊齊堆坐一排,被雨滴敲打得顫動不止的,不是那有價無市的梔子,還能是什麼?
衛蘅姬所言,被搶購一空的梔子,此刻卻如同什麼野花雜草般被隨意放置在這裡。
她知道侯府那盆梔子是誰送的了。
容梔扯了扯唇角,眼眸里湧上股悲戚的酸澀,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當一切真相血淋淋地擺在眼前時,為何她沒有預料之中的憤怒,只剩茫然和空洞。
是心臟被人生生挖走一塊的空洞感,如同被壓進深不見底的寒潭,再也難起波瀾。
門外突然響起馬匹的嘶吼。而後是長庚急匆匆的,接連不斷的敲門。
「縣主!侯爺信件加急!西軍營突發營嘯,似有譁變的苗頭!侯爺讓您速速回府避禍!」
容梔冷笑連連,卻終於將謝沉舟拋之腦後,整個人愈發清醒沉靜。
只是思慮了一瞬,她立時有了決斷,冷著聲開門:「給我馬,我要去見阿爹。」
流蘇流雲均是面色一變,齊刷刷就跪倒了下去:「縣主不可!」
流蘇強頂住頭頂上射下的威壓,由衷地勸道:「雨勢太大,通往西軍營路上積水不止幾何,奴婢不能讓您冒險。」
流雲也咬著牙道:「阿姊說得對,縣主!此時策馬連前方都看不清,很容易摔倒。況且天氣惡劣,馬匹受驚了您怎麼辦!」
她冷冷地看了二人片刻,而後拽過廂房榻上的披風,利落地系好。
兜帽將她滿是冷意的眸子遮住,只剩下淡漠的語氣:「讓開。」
地上二人動了動。容梔一字一頓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
容梔去了西軍營,謝沉舟是親眼目睹著的。準確來說,從容梔接近廣濟寺那刻,就在他視線範圍之內。
他從樹上跳了下來,目光一路追隨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畢竟裴郁還留在西軍營,極有可能被容梔揪出,裴玄惴惴不安道:「不去制止麼,殿下?」
「你我問心無愧,去給她添什麼亂?」
第63章 蝕骨溫柔(必看!必看!) 「你都會毫……
當初將裴郁送進玄甲軍, 確是為聯絡先太子舊部,引導策反譁變。然而計劃終止了。就在從黎瓷那意外得知關於容梔的過去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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