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梔啞口無言,微微有些心虛。商九思所言也非虛,她本來確實準備要跑。那她不是沒跑成,又等在這了麼,容梔哽了哽嗓子,張口就道:「怎麼可能。郡主來找,我自然是恭候的。」
商九思被她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驚到,漲紅了整張臉,指著她的披風就叫道:「你看!披風都穿上了,還說不是。」
容梔試圖解開披風繼續嘴硬,扯了半晌卻無果,這才驚覺自己打了死結。她無奈地將披風從發頂褪下,披到商九思身上:「這個時辰露重,你只穿件薄紗當心著涼。」
話音剛落,一抬眼對上商九思嬌俏的面龐,容梔瞳仁縮了縮。抹了脂粉,那唇色卻是蒼白得瘮人。
可商九思腿疾是秘辛,沒幾個人知曉,她只得旁敲側擊地問:「這幾日有沒有哪不舒服?我會些醫術,不若幫你探看一二?」
商九思極為敏感,在聽見「醫術」二字時,臉上面色大變,下意識就要推開她試圖站直身子。
可腿骨上疼痛鑽心襲來,商九思稍一動腳,就險些重心不穩栽倒下去。若不是容梔扶著,定讓人瞧了笑話。
她咬了咬唇,卻意外撞進容梔那雙溢滿真誠和擔憂的眼。今日早間被輕騎強闖閨房的恥辱,與聖旨周旋的苦楚,四處求人無果的羞窘……霎時間湧上心頭,商九思鼻頭一紅就要落淚。
聽著商九思細微的啜泣聲,容梔心底也悶得發堵。安慰的話語她說不出口。如今這個局面,她也是親手揮刀之人。
商九思泣不成聲:「皇兄……皇兄為何要這般?」如同一場噩夢。她在睡夢中被紅纓叫醒,而後便是聽聞聖旨親臨。
她興沖沖就要往景和客棧趕去,想著莫不是升遷亦或者賜婚,心底忐忑得緊。誰料馬車行至一半,卻被謝懷瑾攔了下來,她掀簾一看,差點驚叫出聲。
兩人衣衫不整,髮髻凌亂,就這樣橫擋在長街上,狼狽不堪,哪有世家郎君的矜貴模樣。
淚水沾濕了錦帕,也垂掛在她眼睫,顯得脆弱又狼狽。商九思上氣不接下氣:「我將他們,收、收於別苑,想著定是、定是訊息有誤……謝氏向來忠心不二,怎的會做出謀逆之事。一定是有人要、要陷害他們!」
那輕騎說承了皇命,連她這個郡主的面子都不給,連斬兩個護衛就要往別苑裡闖。還好謝懷瑾提前有所預料,幾人先行乘著車駕往西軍營去。
「鎮南侯閉門不見。西軍營口,從前哪會重兵層層把守?」她無助一笑,「我連強闖的機會都沒有。鎮南侯態度分明,不會幫我的。」
錦衣玉食活了十多年,她是第一次如此六神無主。商九思攥著容梔袍角,生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似的。
似乎迸發出某種極大的希望,商九思眼眸瞬間光亮。她顧不得如被灼燒般劇痛的左腿,只緊緊抓住容梔胳膊,如同溺水之人尋到救命稻草般不肯放手。
「阿月,阿月,只有你了。能救、能救子通的只剩你了。」
容梔錯開她的視線,眸光閃動:「怎的會來找我?我人微言輕,幫不了什麼。」
聽出她言語中推脫之意,商九思連連搖頭,「不,子通說,只有你能幫得了。」
許是終於有了山雨欲來的實感,亦或是本性使然,商九思此刻竟愈發清醒起來。
她望了望還被攔在寺外的車駕,紅著眼眶轉過頭:「只要把子通留在你這,沒有玄甲軍的助力,那輕騎就抓不了人。」
鎮南侯不出手相助,不代表容梔會坐視不理。而正因如此,容梔的態度即代表鎮南侯府。
商九思這才覺得心下稍安,氣息也逐漸平復:「待到我修書回京,朝皇兄稟明實情,他們的冤屈自會洗清。怎麼會突然下旨緝拿呢?」
容梔突然打斷了她:「坐下說。」而後又差人去沏壺熱茶,自己慢悠悠攙扶著商九思,坐到了交椅上。
商九思左半邊身子幾乎都倚靠在她的身上,即便是攙扶也費勁得很。容梔抬袖就想擦額頭沁出的薄汗。
手還未觸到,額頭就被一角冰涼的方帕蓋住。隔著纖薄的絲帕,謝沉舟指腹輕柔碾過,替她擦淨汗珠。
商九思疑惑地揉了揉眼,還是不敢確信眼前的人,「逐月郎君?他不是被逐出沂州了麼?」難道線報有誤,縣主同他並未鬧掰。
容梔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是啊,被逐出沂州,而後他忤逆律法,一個人闖了回來。」
忤逆律法之事,就這般自然地從容梔口中說了出來,商九思心裡又驚又喜。驚訝的是,容梔竟不把律法放在眼裡;喜悅的是,這就代表收留謝懷瑾,還有一線希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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