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絞著手指,目光頗有些狹促,也不知該望向何處。
謝懷瑾不以為然:「懷澤,你同他們廢什麼話!」他指著方才的兵衛怒道:「我胞弟可是謝氏嫡次子,出了差池你們擔待得起麼?」
二皇子定不會撂下謝氏不管,這趟上京不過是緩兵之計。這些兵衛平日不過是他呼來喝去的下人,算什麼東西。
關心則亂,容梔算是徹底體會到了。她不耐地皺了皺眉,可還未來得及勸阻。旁邊一直未言的古道突然開了口:「容某提醒一句,罪臣謝氏上京途中一言一行,都會被記錄在冊,供聖上量罪考量。」
此言一出,不僅給謝氏定義為罪臣,又搬出聖上敲打。謝懷瑾臉色綠了又白,覺得頗失顏面。
他偷偷瞟了眼商九思,想讓她幫著出氣。哪知商九思根本沒在看他,目光不知盯著何處出神。
還是容梔發了話:「資源有限,謝二郎怕是要受些苦。不過雖然馬車沒有馬匹還是足夠的。」她安撫地扯了扯唇角,喚道:「裴玄,牽兩匹馬來。」
遠處裴玄解了牽繩,稍一走近忽然噗嗤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我說中年人,你真是夠戳心窩子的。」她早就看謝氏這兩不爽了。一個整日病怏怏的,一個目光短淺、仗勢欺人。從前她顧忌謝氏身份,不敢多說什麼。如今謝氏徹底翻不了身,她真是心頭大快。
殿下與他們竟是出自同族,人與人真是,天壤之別。裴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倒是逗笑了一直繃著臉的古道。
「是麼,」古道笑了笑,「某不是故意的。」
謝懷瑾咬了咬牙:「你們……」
趁他還未發作,容梔不想挑起事端。她指揮著兵衛將鐐銬與馬匹綁在一起,「兩位郎君請吧。」
謝懷瑾還欲說些什麼,謝懷澤卻突然捂住口鼻咳嗽起來。他連忙小心扶著謝懷澤先上馬,無暇顧及裴玄了。
空氣滯悶,有侍女從旁用搖扇閃著風。容梔嗓音帶了些和善的暖:「大師方才在尋阿玄?」方才古道總是探頭望車架,又心不在焉,顯然在找尋裴玄。
她聽阿玄提起過,曾在外執行公務時救過古道。倒也能理解兩人的相處方式。平日裡裴玄雖不拘小節,對她卻是畢恭畢敬。鮮少得見她如此隨意的一面。
自己辭行在即,阿玄相伴的時日也為數不多。過去那些因為謝沉舟徒生出的嫌隙似乎消散不少,她同裴玄之間,回到了初識那會。
古道點了點頭。同裴玄插科打諢一陣後,他拿出一張文牒遞給容梔。
「某聽聞縣主不日便要啟程隴西。說來也巧,某是隴西郡人。某才薄功淺,然在隴西還算有些人脈。這張文牒是某在江湖的身份憑證,若縣主遇上煩擾,或缺少人手,皆可憑此文牒至隴西聚義幫求助。」
容梔以為他是想報答鎮南侯府借兵之事,立時拒絕道:「大師不可。協助押解是鎮南侯府分內之事。阿月沒理由讓大師費心。」
古道早就猜到她會推諉,把文牒一甩手丟給了裴玄,吹了吹鬍鬚:「就此別過罷。某這文牒算是送出去了。你想辦法交給你家縣主罷。」
說罷他不給容梔拒絕的機會,把長劍往腰間一甩,用手吹了個口哨。馬匹應聲而至,古道利落上馬,調轉馬頭橫於車隊最前頭。嗓音中氣十足:「眾兵衛聽令!」
衛兵瞬間聚集成陣,長槍鏘鏘刺地,發出震耳的高鳴。商九思匆忙返回了車架,在車簾處朝容梔不住地揮手。
「阿月,多謝你這段時日的照拂。」
古道眉宇間凝著肅穆之氣,無聲掃過馬匹上被撩拷綁住一隻手的謝懷瑾。後者昂了昂頭,卻不敢說什麼。
「奉聖上旨意,爾等隨我押解罪犯返京!即刻啟程,不可有片刻疏忽懈怠!」
裴玄將文牒呈了過去,「縣主,收下吧。那中年人不會害人的。」
容梔只猶豫瞬息,便接過攥在了手心,「多謝。」
倘若她料想不錯,贈予她文牒有半數原因是裴玄,她也算是沾了光。不能否認,有這文牒,在隴西也算多一份保障。
容梔朝商九思的車架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走吧。」她轉身往自己的馬匹走去。她騎術尚不算熟練,然這幾日卻逼著自己訓練了不少回。
總不能,每次都與別人共乘一騎。容梔拍了拍馬匹身側。自己獨乘一騎,韁繩完全握在自己手裡,她很安心。
車隊輪轂碾過粗石子路,聲響清脆。容梔回頭一瞥,車隊已經快行駛至西城門外,只剩一截尾巴。
城門哨崗下生長的蒲草隨風晃動起來,愈發將車隊掩蓋得渺小。
很快,她也回從這裡離去。罷了,她扯了扯唇,又似乎沒有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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