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梔點了點頭,從柜子里翻出備好的裙裝。
「轟隆」,天空劈下來一個驚雷,嚇得前廳的小娘子們先後叫了起來。
室內似乎更暗了, 容梔邊擦拭著發尾, 邊找出油火點燃了燭台。
縱然換了乾淨衣裳,身上卻還殘留著水汽的粘濕,她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將手貼近了火苗,慢慢烤著,有些心神不寧。
她在臨洮郊外包了幾十畝地, 雇了不少農戶幫她培植草藥。如今正值收穫, 可今年雨水豐沛,倘若再這樣陰雨, 草藥得不到及時晾曬,可就全部作廢了。
該怎麼辦?在心里思索了一陣, 容梔依舊沒什麼頭緒。
「阿嚏。」她揉了揉鼻子,也罷,還是先不想了, 那卜卦先生說明日就會晴,保不準是真的。
前廳傳來小娘子們的調笑聲,想來是流雲又逗新來的藥師們玩。這三年明和藥鋪擴張的很快,臨洮、潁川、下邳都有了分店。當時出走沂州,她只帶了流雲,將流蘇留在了沂州管事。麥冬是初來臨洮時,在人牙子手裡買下的。
這些年她也不是一直久居臨洮,只是臨洮戰略意義特殊,又逢隴西節度使的老夫人大壽。她才親自看著臨洮分店。
前廳笑鬧聲愈發大了。還是得管教管教流雲,別教她嚇著這些小娘子。這般想著,容梔便起身往前廳走。
「你說這天兒什麼時候才能晴?整日下雨,衣裳都晾不干。」黃衣小娘子杵著櫃檯嘆息道。
另一個白衫小娘子附和道:「叫我說啊,這天不晴,生意可難做。我家夫君都好幾日沒活幹了。」
流雲望著空空如也的藥鋪大堂也惆悵起來:「一下雨,來買藥的客人都少了許多。有人生個小病也懶得出門,拖著等著天晴呢。」
黃衣小娘子突然瞪了瞪眼:「這雨哪有懸鏡閣可怕!先是學著我們推出養生食療,現在又搞什麼新老客回饋 ,這不是擺明了跟我們搶生意!」
明和藥鋪初入臨洮時,懸鏡閣已經在此盤踞了許久。幾乎包攬了藥鋪生意。容梔便打出差異化,百姓都因她推出的養生概念而覺著新奇,藥鋪也因此站穩了腳跟。只是這些也不算什麼新鮮事,懸鏡閣很快便有樣學樣,客流便又被懸鏡閣搶了去。
「說起懸鏡閣,他們那位閣主,你們知道罷,」黃衣小娘子比划起來:「那天遊街我遠遠看了眼,真是長的好看極了!」
流雲不服氣地哼道:「那閣主算什麼美人,比不得我們縣……小姐一根汗毛!」
差點說漏了嘴,流雲連忙抬手打了自己兩耳光。縣主出沂後一直隱藏著身份,對外只說是商賈家的小姐。
更何況她還在沂州時,在鎮南侯府見過懸鏡閣主,當時明明是個男子。怎的突然變成了女的?
流雲還未想清,便聽到那黃衣小娘子繼續道:「可是追求她的人多呀,臨洮多少郎君拜倒在她的榴裙下。就連節度使嫡子,都與她有過不少艷情傳聞呢。」
那白衫女子突然急了眼:「你胡說,秦郎才不會喜歡她那樣的!」
臨洮節度使的嫡子,秦驚墨,傳聞中俊逸非凡,才學驚世,是臨洮世家郎君中最出挑的。
想到秦驚墨,白衫女子托著臉露星星眼:「好幾日不見秦郎,我心里想得慌。」
「皇城那位駕臨臨洮,他肯定忙著接待去了。」
流雲消息沒有他們靈通,懵道:「誰呀?」難不成是聖上?可當今時局動盪,聖上應當是不敢出來的。
黃衣女子誇張地捂著嘴:「哎呀呀,可快別說了。先皇長孫你都不曉得?就是那位死了多年,突然又詐屍復活的皇長孫,商醉呀。聽說他身高八尺,英武勇猛,俊逸不輸秦郎。不過也有人說他生的極差,凶神惡煞,能止小兒夜啼!」
前廳與後院隔著一扇雕花屏風。麥冬端了姜棗湯,在廂房沒有尋到容梔,便只好來前廳尋。
只見一道身影站在屏風後,麥冬險些被嚇了一跳,凝神才看清是容梔。她疑惑道:「小姐,您怎麼站在這?我還四處找您。」
前廳突然噤了聲。
容梔面色如常,端起姜棗茶暖手,嘴角還噙了點笑:「我一個人待在廂房還得另點燭火,浪費。」
麥冬自責又心疼:「小姐,如今我們有錢了,花在您身上的不叫浪費。」她是最早跟著容梔的,初初那會,藥鋪處處受限,舉步維艱。最難的時候,為了在各藥鋪周轉,她與容梔吃糠咽菜,晚上也捨不得多點燭火,早早便睡下。
前廳眾人不知容梔是否聽見方才那些話,或者聽見了多少。直到容梔走近,也全都埋著頭不敢吱聲。
見容梔神色懶倦,麥冬便板著張臉訓斥道:「黃鶯,白朮!藥鋪雇你們來不是玩鬧的,也不是嚼舌根子的,管好自己的嘴。你們惹了事不算什麼,牽連了小姐怎麼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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