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情緒都在心頭激盪著,容梔不知自己是如何忍住,才能面上依舊波瀾不驚,甚至還能緩緩勾勒出一抹笑。
很好,這就是謝沉舟所允諾的,各憑本事,自由競爭。她怎麼敢賜教?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雨夜。大片大片的雨花砸在她身上,雖不冷,卻是徹骨寒。
秦驚墨很識趣,也大抵能猜到,容梔此刻定然會懷疑懸鏡閣。他承諾道:「我會告與阿爹,上書朝廷求援。至於短時間內,青州所有半夏,我定會全力籌措。軍營的疫病,還需要嫂嫂多費心了。」
容梔知曉,此時不是意氣用事之時,只木然著一張臉點頭,並不在意秦驚墨何時退了出去。
營帳外,放下帳簾的秦驚墨臉色冷凝,嘆了口氣道:「傳信給殿下,青州有變,速歸。」
……
謝沉舟不眠不休跋涉了兩日,終於追上了容穆。月光下,原野里刀光劍影閃爍,氣氛劍拔弩張。
太監剛宣讀完詔書,容穆就變了臉色。他勒停了馬,手已無聲握住長劍。
那太監尖利著嗓音道:「鎮南侯,接旨啊,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日後可就要稱呼您為國丈了。」
「哼,我不信。」容穆冷哼一聲,商世承與他同輩,歲數都能做阿月的乾爹了,還妄想著納阿月為妃。
饒是容穆再遲鈍,一路上早也嗅出不同尋常的氣息。但他不敢輕舉妄動。禁衛軍人多勢眾,而他以為真是進京覲見,只攜幾名親兵。
那小太監陰惻地笑了:「鎮南侯是要抗旨?」
忽然燃起幾束火把,容穆回頭一瞥,才發現是謝沉舟騎著馬幽幽趕到。身後跟著一群全副武裝的精兵。
縱然如此,他們的兵馬也無法與禁衛軍持平,小太監趾高氣昂,並不行禮:「殿下這是何意?殿下難道忘了,如今的榮華富貴,是聖上賜予您的。」
謝沉舟冷冷笑了,居高臨下地覷著那小太監:「聖上的榮華,也是踩著先太子的屍骨。」
這次小太監還未開口,座機于禁軍最前方的古道就皺眉道:「還望殿下謹言慎行。」
容穆心緒一時複雜起來。從阿月發覺謝沉舟身份起,他就知曉自己只有一條路,落草為寇,造反起義。
但他這一生兢兢業業,實在未曾生過什麼謀逆之心。況且眼前的皇長孫殿下,自己從前還曾體罰過,叫他在烈日底下扎馬步,足足兩個時辰。
容穆便要行禮,卻被謝沉舟伸手攔住:「鎮南侯不必客氣。您是阿月的阿爹,沉舟也會敬重您。」
容穆心中一沉。這才是他所擔憂的。若謝沉舟只是為玄甲軍而來,他給了便是。可他要的卻是阿月。他將來是要做皇帝的。
謝沉舟溫朗一笑,並未錯過他面上的擔憂之色。他也不急於一時,鎮南侯總有一日會接受自己。
他懶懶昂首,用餘光點了點禁衛軍的數量,而後比了個手勢,拔刀道:「阿月還在青州等您,我接您回去。」
古道被他這狂妄的樣子逗笑,卻並不反感,也抽劍迎了上來:「殿下未免太囂張,老夫便會一會。」
謝沉舟挑眉,不慌不忙地側身一轉,長刀劃出一道弧線,磕開長劍,反手一記橫斬,刀風呼嘯,颳得地面塵土飛揚。
兩人刀劍相接,一時間原野上劍氣涌動。三方兵馬纏鬥在一起。禁衛軍人數雖眾多,但訓練鬆散,與謝沉舟的精兵難分勝負。
若是方才只是不討厭,那麼幾招過後,古道瞧謝沉舟的眼神都多了幾絲欣賞。艱難擋住謝沉舟的長刀,他笑道:「殿下,點到為止。老夫不為難你,你也別教老夫為難。縱有鴻鵠之志,胃口也切莫太大。玄甲軍殿下收入囊中,只會成為眾矢之的。」
言下之意,就是會放謝沉舟回去,但容穆的兵權也是不得不交。
「做夢。」謝沉舟抬起長刀,漫不經心地嗤笑了聲。而後猛地劈下,力道驚人。古道不敢硬接,腳下輕點,向後躍出數步。
古道惱道:「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但野心太大,也會招致殺身之禍。」
說罷古道身形一閃,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手腕一抖,白色香粉撲面而來。
謝沉舟雖及時躲閃,卻還是難保香粉有些撲入雙眼。剎那間,他只覺雙眼如被烈火灼燒,劇痛難忍,眼前漆黑一片,只剩血液流入唇角,激起的血腥氣。
失去視力,謝沉舟行動明顯受阻。古道趁此機會欺身而上,手中長劍閃爍著寒光,直刺向謝沉舟右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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