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臻微微一怔,旋即恢復了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容梔側身對著門扉,此刻卻並未轉頭,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神色漠然,空洞。
她並無法忽略身側那道幽深的視線,是謝沉舟從進來伊始,目光便一動不動地黏在她的身上。
謝沉舟抿了抿唇,低聲喚道:「阿月。」
容梔置若未聞,依舊背對著他。
見容梔安然無恙,謝沉舟神色稍緩。隨後凌厲的目光射向秦意臻,冷冷質問道:「你跟她都說了些什麼?」
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秦意臻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剛要開口,卻被謝沉舟打斷。
「罷了,本殿沒有功夫聽你狡辯。」
他甲冑上還在往下滴著血,顯然是剛從戰場上下來,得了消息就馬不停蹄往這里趕。
謝沉舟便不再往前,只站在門口,嗓音卻不自覺溫柔下去:「阿月,若是聊夠了,我接你回去。若是沒有聊夠,我在這里陪著你。」
即便有旁人在,他對她也從來不稱「本殿」。容梔心底生出些無奈,面容雖未曾鬆動,可打心底,她卻無法真正說服自己,厭惡謝沉舟。
甚至在謝沉舟進來那剎那,她漂浮的心竟然瞬間寧靜下來。
況且他在著,即便自己想聊,又能聊什麼。她沒有當面說人壞話的習慣。
於是容梔起身,目光卻未曾瞧向他,只朝秦意臻點了點頭,說道:「多寫秦二小姐款待,容某便告辭了。」
「哼」,秦意臻昂了昂下巴,只輕蔑地瞥她一眼,一言不發。
走得愈發近,從謝沉舟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便愈發濃重。容梔不可抑制地皺起眉,不悅道:「殿下受傷了,就該及時醫治,而不是來這里。」
謝沉舟垂眸,盯著她笑道:「別人包紮,我不放心。」天曉得他剛下戰場,便聽下屬來報,說她只身前往秦府那一刻,他有多心焦。
阿月與他的間隙不能再深了。
重甲之下,是那張長了胡茬的,略微疲憊清減的臉。謝沉舟輕聲道:「我來接你回家。」
容梔抿唇,心中五味雜陳。
說好的不要讓她懷疑,謝沉舟幾乎是身體力行,眯著眼就朝秦意臻警告道:「本殿沒有懲處你,不是因為你是隴西節度使的女兒。而是本殿在等,等一個讓你生不如死的機會。」
「潁川節度使年近五十,新喪已滿。待本段月後攻占潁川,便是你與他大婚之時。」
每一個字從他口中吐出,都仿佛裹挾著陰鷙狠戾,房間裡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分。
這些話,是說與秦意臻聽,更是給通知的解釋和保證。他怎會姑息傷害她的人?
說不出是何種感受,容梔倏然有些愧疚。她險些著了秦意臻的道,以最壞的想法揣測他。
秦意臻臉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仍強撐著沒有示弱。她不信般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
謝沉舟不再看她,轉身道:「阿月,我們走。」 說著,就欲去牽她的手。
容梔卻似有所感,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偶然。她恰好抬起手,從衣袖中掏出藥瓶。
謝沉舟的手剎那間落空,他蜷了蜷,終究扯唇輕笑了笑,眸光晦暗地盯著容梔遞來藥瓶那隻,如玉般蔥白的手。
「續上。」她倏然沒頭沒尾道,謝沉舟卻是聽懂了。從前她就這般,給過他一罐又一罐金瘡藥。
他伸手,卻不是握住藥瓶,而是包裹住了她的手。
指尖的涼意,粘膩的血漬,瞬間侵襲容梔的感官。她蹙眉,抬眸瞧他:「你……」
容梔這才注意到,他那雙平日裡澄澈如山澗泉水的桃花眼,此刻沒有一絲意動。沉沉如潭死水,泛著灰暗。
謝沉舟眨了眨眼,卻無法驅趕眼前的朦朧薄霧。他勾唇,不甚在意地輕笑了聲,而後緊緊攥住她的手,耍賴般說道:「我活多久,阿月就陪我多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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