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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念未曾意識到,這個動作,無形之中也給傅瑾承帶來了一陣難言的安全感。

他不會離開她的視線,而她也不會離開他的面前。

傅瑾承掩蓋住自己內心深處的貪念與慾念,那些情緒在他內心紮根太久,久到他拼盡了全力才堪堪將它們壓住。

「你都已經搬到我家附近了,為什麼那時不來找我?」

傅瑾承聽到她在自己面前問道。

這個問題,他自己又何嘗沒有想過呢?

他笑笑,舉起左手,眼底掩飾上一層化不掉的寂寞:「原因,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那些疤痕赤裸裸地出現在她面前。

「我那時候狀態很差,如果不是因為祈安不忍心,他們就差在我身邊二十四小時放人看護。」傅瑾承說得比較簡單,但其話中之意確是令宋知念不忍細思。

她剛剛撫摸過那些疤痕,它們深淺不一、形狀不一,令她無法辨認是否是一個時間下的產物。

「手上的疤,是那時候?」

傅瑾承搖搖頭:「有些是,有些不是,有些是出事的第一年,有些是那時候。」

他沒有細說那些疤痕的來歷,但那些痕跡,足以說明他自己的心理狀況的慘烈。

在他第一次在醫院試圖自傷之後,傅祈安和醫院就加強了對他身邊的管理。

而第二年,恰恰是復健無望,而他也無法再繼續裝作自己對復健效果不佳而若無其事的那一年。

「那時候勉強熬到了可以出院,可以逃離醫生們視線。」傅瑾承垂下眼眸,餘光和視線卻在注意著她的位置。

「祈安問我想要回哪裡居住,我想了想,竟然感覺自己沒有地方能去。」

宋知念知道,這是他住在醫院太久的緣故。

一天、一周、一個月、一年。

他太久沒有回家,就連記憶之中的家也在痛苦之中漸漸消散。

久到,都生出了居無定所的飄離感。

「房子是祈安買的,是阿嶼提出的建議。」

傅瑾承抬起眼瞼,眼角周邊的微紅仍然未散。

「我本來不想去住,那裡離你太近,可是我就過去了一次,就……」

傅瑾承口中苦澀,就連說出的話都帶著澀意。

「就不想離開。」

傅祈安和顧書嶼的選的位置很好,樓頂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們家的房頂,不遠不近。

有時候運氣好,他會坐在去醫院的車裡,正好看到同樣去上課的宋知念。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就是那樣的注視,令他自傷的情況都逐漸地減少了。

「我只想離你近一些。」

他只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只想能離她的生活稍微近一些,再近一些。

能夠和她在附近,能夠呼吸著一片天地的空氣,能夠被同一片月色所籠罩。

就已經足夠了。

「念念,就算……就算你以後不會再來醫院,就算以後你永遠不來見我,能不能,允許我在你旁邊的角落中獨自生存。」

傅瑾承眸光盈盈,猶豫著問道。

宋知念知道,如果這時候自己說一句不,那麼她可能一輩子都再也找不到他,甚至於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小區之中,他只會把自己躲得遠遠地,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即使在一定程度上,那已經成為他的心靈支柱。

「目前,還沒有『就算』的發生。」

宋知念說。

她無法對自己內心的感情進行自我否定,只是在現在,擱在兩人中間的,是那些延續了三年的誤會與痛苦。

她以為他拋棄她消失了三年,無影無蹤。

可見到他的時候,她才知道,那三年對她而言是內心的煎熬與酸楚,對於他而言卻是真真正正的刻骨銘心。

宋知念想起之前傅祈安的話,打算為自己確認一件事情。

「你是三年前的哪一天出的事情?」

她問。

……

傅瑾承面露苦色地回憶著,那段過往對他來說太過慘烈,即使就是這麼簡單的回憶日期,也帶著鮮血淋漓的回憶。

「九月二十六日。」

傅瑾承得嗓子像是被那些翻湧上來的苦澀堵住,就連聲音都有些變了調子,他痛苦地闔上了眼,聲音之中的苦意確無法掩蓋。

他知道她想聽什麼。

「就在我們正式交往的第二天。」

他們是九月二十五號正式交往的,但是就在第二天,那些美好的暢想都被這一場車禍完全打散了。

乾乾淨淨的,就連一絲念想都沒有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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