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由來的,溫雁心跳快了幾分。他是來的最晚的,只他的西院在宅里偏角,屬於嫡子的東院落在溫書手裡。他來時堂內眾人早已跪下,捧著聖旨的侍衛靜等著他。
見到姍姍來遲的他,面上無怒色不說,眼裡竟還帶著分恭敬。
溫雁過眼僅是一瞬息的事。他壓下心頭不安,掀袍跪下,溫聲致歉:「溫雁失儀,讓大人久等。」
十一默默移了半步,沒敢受這禮。他清清嗓子,先道:「無事,今兒風大又冷,溫公子體弱,情有可原。」
溫雁意外,頭抬了半分,又忍住衝動。
他心怦怦跳著,不安的預感更加強烈。
十一展開聖旨,清清嗓子,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茲聞溫侍郎之子溫雁才貌雙全,文雅謙和;瑞王容燁才兼文武,英年俊彥。二人天作之合,良緣夙締。著急冊溫雁為容燁之正妻,擇吉日完婚。」
「欽此。」
他念完聖旨,一時無人響應。
溫雁顧不得失態,身子直起,難掩震驚地看向十一。
十一走到他跟前,躬身將奏摺往他跟前遞:「溫公子,請接旨。」
白嫩的指尖顫著,沒有動作。
溫雁的眸光落在明黃的聖旨上,只覺眼睛刺得生疼。
定梁帝半月前方駕崩,如今龍椅空懸,何來皇帝?瑞王卻仍以此為首,一旨令下,容不得他拒絕。
他心口悶了口氣,壓的他生疼,合眼緩著,沒應聲。
反應過來的溫克行抬起半個腦袋,見他只愣著不接旨,掌心急的出了汗。
他悶悶咳了一嗓子,將溫雁咳回神。十一仍保持著那個姿勢,等著他接旨。
圓潤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刺痛壓住心口悶著的氣,溫雁重新跪好,壓著手臂的顫抖接了旨。
「草民溫雁,叩謝天恩。」
溫潤的嗓音繃得緊,無端啞了兩分。
第3章
十一離開後,溫雁雙手捧著明晃晃的聖旨,慢慢起身。
他單獨而來,不聲不響地帶著聖旨出現,丟下這麼個燙手山芋後轉身就走。
徒留溫雁堵著心,攥著玉軸的指尖用力的發白。
溫克行本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可容燁整了這麼一出,他對溫雁的態度就截然變了。
他掃了眼溫雁手裡的聖旨,搓搓手,聲音不自覺放的很低:「雁兒,你何時認識的瑞王?」
溫雁低著頭,額發擋住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溫克行等了兩秒後沒聽見聲兒,眉皺起,呵斥道:「溫雁!」
「沒聽見我的話嗎?連你爹的話也不聽了?」
「義絕書給我。」
溫雁打斷他的話,露出的眉眼間難得帶著冷。
事到這種地步,溫克行是萬不可能給他的。他看著溫雁的姿態,凝眉道:「你在鬧什麼脾氣!」
「我告訴你溫雁,瑞王可非襄王能比。他握著兵權,兵馬現在仍在城外,實權在手,收我們九族的命只是一句話的事!」
「你想靠斷絕身份來逃婚?便是你自絕,這婚你也逃不掉!」
「那正好。」
聽他說完,溫雁反而露了笑。
他臉色蒼白,嘴更是沒了血色,卻是提唇笑了下。
「黃泉路上這麼多人,也不怕寂寞。」
「你!」
溫克行勃然大怒:「我溫家是如何對不起你,又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你這般記恨!」
「父親說笑了。」溫雁一雙杏眼清凌凌的看著他,柔聲道:「你與孩兒間,除了母親的命,哪還有什麼別的仇別的怨呢。」
溫克行的怒火猛得澆滅了。
他臉色漲紅,眼睛心虛的漂移了兩下,嘴上底氣不足的喝道:「你在說些什麼胡話!」
「是孩兒忘了,」溫雁看著他,又緩緩移向從後院趕過來的妾室許煙雨,笑容更深:「父親年歲大了,記性不好,不重要的人,想也記不了這般久。」
「許姨娘該是還記著吧。」
他笑著,趕來的許煙雨臉色青青白白,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雁兒哪裡的話。」
她不知道十一來此是來說什麼,只見著溫雁手裡的聖旨,猜想是有大事落在他身上。不知是好是壞的情況下,她暫不敢得罪,挑著好話說:「姐姐風華絕代,我自是還記著。說起來,雁兒與姐姐可有七分相像呢。」
「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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