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眼掃了眼被溫雁定住拳頭還懸在半空的壯漢,聲音冰涼:「斷臂。」
「是。」
十一應下。
小廝渾身顫抖著,心頭寒涼,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襄王愛玩美人,只要是個美得他來者不拒,強取豪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有些人反抗的太烈,他就免不得要使些手段來讓人服從。
這謅痲因著是毒性藥性摻半,能做藥也能用來做情.毒、致死毒,所以嚴格規定只能買到二兩,過量就得去官府等記。
可往常的那些藥鋪看在襄王王爺的面子上都不敢不賣,小廝哪想會在這裡慘遭滑鐵盧,買不了不說,還連帶著襄王都被攝政王給記了一筆。
他面色灰敗,幾乎已經預見了回府後他的結局。
容燁牽著人走了一半,溫雁就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等一等。
心頭火還沒徹底消,他低頭看著人,語氣仍舊夾著絲冷:「怎麼了?」
溫雁回頭看了眼老人,道:「我去和吳爺爺說幾句話,王爺等等我可好?」
容燁跟著看去,觸及到老者帶著打量和警惕的目光,他眉梢微挑,牽著他轉了個身,往鋪子裡走。
「本王陪你一起。」
十一和其他幾個兄弟動作很快,不過小會兒功夫鋪子前就乾乾淨淨了,只有一點血跡無聲證明著剛才鬧得事。
普世堂位置偏一些,因著有藥田在,所以周邊的住戶不多,這一番爭吵倒是沒惹來些什麼人。
溫雁沒拒絕,被他握著手,進了藥鋪。
一直算帳的女子終於察覺到動靜抬了頭,見到容燁拉著溫雁進來,眨了眨眼,緊接著意識到什麼,慌著行禮。
溫雁單手比劃了兩下,示意她不要著急,沒什麼事。
容燁已經對他的事了如指掌了,見此卻仍頓了下。
溫雁對鋪子熟悉,進來後就是由他領著他了,將他帶到內室坐下,主動為他解釋道:「這就是娘親留給我的鋪子之一。」
他看向老者,心裡明知道容燁清楚他的事,卻仍舊介紹道:「吳爺爺是娘親家裡那邊的管事人,娘親留在京城後他便跟著留下了,我的醫術有一半是受他老人家的指點。」
「草民見過王爺,王爺萬安。」
雖然老者眼含警惕,但禮法沒誤,在藥童攙扶下見禮後,他沙啞著嗓音道:「阿雁,近來身子可好些了?」
溫雁沒落座,他鬆開容燁的手過來扶著他到容燁對頭坐下,乖巧道:「好很多了,王爺著宮裡太醫給我看了身子,最近喝著湯藥養身,已經見好了。」
風寒過去後苦湯藥就換了溫和的藥劑,味道雖苦卻沒那般磨人,這些日子下來,加上容燁時不時帶他打套太極拳,溫雁確實氣色好了不少。
吳老仔細看了看他的眼舌,又把了把脈,才安了心。
「既然來了,那便去看看你母親吧。」
他道:「後日便是清明,現在見了,到時便不必來回折騰了。」
溫雁回頭看了眼容燁,輕輕點頭:「好。」
柳芊然的骨灰葬在了藥田裡,她的牌位沒在溫宅,家裡這邊總要給她立個碑的。
溫雁帶著容燁去見了她。
普世堂的藥田很大,整個鋪子便也大,當初柳父過來京城,抱的就是來這裡給自家店鋪擴張的心,只是為了種藥方便,買的是靠近城郊的一塊地。
柳芊然的墓在種植著楚香草的地里。
楚香草,一個名字裡帶草實際是朵花的藥材,開花後香味很濃,卻不嗆鼻,是柳芊然最喜歡的一種草藥。
溫雁帶著容燁走過去的路上很安靜。今日天氣仍舊很好,藥田裡有的還是苗,屬於春夏的楚香草卻已經開了花,風一吹便是濃烈的花香飄來。
溫雁安靜,容燁便也沒出聲,只是落他半步,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直到站在碑前,溫雁慢慢跪下身,才打破安靜,開了口:「阿娘,我帶著王爺來看您了。」
他抬頭看了眼容燁,剛想說什麼,便見他掀袍,毫不猶豫地跪在他身旁。
瞳孔縮了一下,溫雁一怔,愣愣地看著他。
「母親好。」
容燁視線落在碑上,道:「昨日回門不算正式,是晚輩失儀,今日特來叨擾,望您見諒。」
等他話說完,溫雁才回了神。
他眨了眨眼,沒忍住心頭錯愕,怎麼也沒想到容燁竟這般坦然的和他一起跪下了。
到底是王爺,還是如今誰都不敢輕慢的攝政王,普通見禮便好,誰也不敢說什麼,可他偏行了最大的跪禮。
態度謙遜,亦記著昨日迎風說得那一聲,倒像真回門過一次似的。
「怎麼這幅表情?」容燁屈指敲了下他的額頭,「不同阿娘再說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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