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沒了娘親的小衣,我身旁似乎一點娘的痕跡都沒了。白日裡看著溫書和許煙雨相處,我總是羨慕著,夜晚便常失眠,想娘親為何不在身旁。」
溫書只比他小半歲,他自幼便在許煙雨的洗腦下長大,在許煙雨口中,溫雁是會奪走父親寵愛的惡人,所以他每每得到一點好處便去向溫雁炫耀。得了糖果的孩子總會想在沒有的孩子面前晃悠,收穫羨慕的目光後便覺得好玩、有趣。
溫書便是如此。
後來他和溫雁一前一後進了學堂,因為溫雁比他聰慧,又比他先進學堂,所以人緣很好,他便像是被奪走糖果後暴怒的孩子,大肆編排溫雁的壞話,敗壞他的名聲,又帶頭孤立他,在他放學時堵他、打他。
溫雁一但敢還手,他便回去報給溫克行,溫克行自會教訓溫雁。
溫雁能養成如今的性子,便得於溫書這總告狀的手筆。
還手的太明顯,溫克行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罰他。可若是不明顯,他還是受害者呢?
便是溫克行再看不慣他,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再罰他了。
木匣里的碎衣喚起舊事,溫雁不知不覺便絮絮叨叨了許久,他沒同人說起過幼時的事,到底沒什麼人疼過,他不懂如何告狀,只會故作可憐。
可他不知,越來越平靜的話音落在身旁的男人耳里,便足矣頂上所有。
等他話音道完後,容燁俯身,輕柔地在他眼角落了一吻。
他的嗓子無端啞了:「阿雁。」
閉了閉眼,無聲的暴戾被他深深壓在眼底,容燁低低道:「我的阿雁受了太多委屈。」
「我後悔了。」
他道:「不該那般輕易地便斬了首。」
溫克行罪行一出,倒台是必然之事,他想著快些解決,好了卻溫雁一樁心事,除此之外,中書侍郎一職若是不除會很麻煩,溫克行亦是林鳩心腹,綜合下拿來開刀最是好。
可卻沒想到,還有這些過往。
其實往下還有很多難堪事,但溫雁眨了下眼,看著容燁沉著的眉眼,便沒再說下去了。
他只笑著:「王爺又是在心疼我嗎?」
「是。」
容燁眼尾紅了,他抓著溫雁的手,落在自己心口:「很疼。」
「阿雁受了太多苦,」他道,「可卻仍舊有這樣的好心腸。」
再克制不住,他抱起人,讓溫雁再次坐到他腿上,摁著人的後頸深而重地吻進去。
「本王當真是三生有幸,才能遇見阿雁這般的人。此後牽腸掛肚,再離不開半點。」
唇舌分離的間隙里,他低聲道著。
溫雁眼睫顫動,落了滴淚。他攥緊容燁肩頭的衣服,輕輕喘息著,道:「我亦如此覺得。」
木匣里的碎衣同舊事一同在光下攤開,溫雁本以為它們會封塵一輩子,可容燁將這些深深掩埋著的痛楚都挖了出來,再用自己的方式來撫慰他。
容燁說三生有幸,他又何嘗不這麼覺得。
大概真是否極泰來罷。
溫雁回應著容燁又進來的舌尖,在混沌里想著。
前生的經歷太苦太痛,所以如今他遇到了能帶他走出這一切的人來。
他真的……好喜歡容燁啊。
第30章
有關吏部侍郎的證據交到容燁手裡, 王宗帶人散播謠言詆毀容燁之事亦人證物證俱全,接下來溫雁便用不得再費心,交給容燁處理便好。
張漁話放了便不敢做不到, 第二日寫好後惴惴不安地敲響了王府大門, 將話本給溫雁看了看,待確定沒問題後, 便回了茶館開始新的說書。
與此同時,溫雁花費心思琢磨許久的二人畫也畫好了。
因得要上色,光準備顏料便花了七日,之後構圖,確定小樣設計,起稿、分染、鋪色又花了七日,整體罩色後再細化紋樣背景, 才算是完成大半。
畫大多要有題字,溫雁字寫得好, 只是想了想, 他還是找了容燁, 讓其把字寫上。
容燁畫功很差,到底邊關長大, 沒那麼多風雅情趣。但字瀟灑飄逸,一手行書寫得極好, 和畫一個天一個地,交給他來寫, 溫雁倒也放心。
二人畫有兩人一起動筆,不失為一種浪漫。溫雁想著,眼看著凝眉思索,遲遲沒動筆的容燁, 好奇道:「王爺要寫什麼?」
「容本王想想。」容燁無奈,「阿雁畫的太好,本王只怕一落筆便毀了阿雁的畫來。」
這話真心實意,一點假也沒摻得。
容燁知溫雁畫功好,那日的畫像便能看出,卻仍未能想到竟能精細到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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