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頌就那樣站著,過了一會兒俯下身,額頭貼上他的。
「哥,爸媽呢?」
賀景頌一邊替他順著額發,一邊輕聲說,「爸媽一會兒就來了。」
「周帆呢?」
「當場擊斃。」賀景頌說。
現在再提起這個名字,賀景頌已經毫無波瀾了。身死魂消,只希望這個名字從此消失在他們的生活中,不要再來打擾。
他獨獨心疼賀青野,平白無故的遭了一場罪。
「哥……」賀青野還想再問些什麼,卻感覺到唇上低落了什麼溫熱的液體。
他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嘗到那液體的味道後,賀青野抬頭看向賀青野的眼睛,「鹹的。」
眼淚,是鹹的。
賀景頌的眼睫濕潤,淚珠還要掉不掉的掛在睫毛上。他低頭緊緊抱住賀青野,泣不成聲,「對不起……」
「小野,對不起……」
想到那天的畫面,賀青野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周帆的刀朝著賀景頌落下去時,他只是下意識的撲了過去。沒想到賀景頌會這麼的,這麼的……
他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過賀景頌前幾天的樣子。
好在他醒來後,賀景頌就已經好了很多,至少面色好看了不少,也沒前幾天那麼疲憊不堪。
錢紹給自己削了一個蘋果,在旁邊咔哧咔哧的啃起來,「還有,你之前不是在追你哥麼,追到了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
賀青野心想。
錢紹又換了個姿勢,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沒追到的話正好趁著這次受傷,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我不逼他做選擇。」賀青野搖了搖頭說,「我挨這一刀只是因為我愛他,因為他是我哥。」
這是他的單箭頭感情,至於賀景頌願不願意回應,那是賀景頌自己的事情。他只是不想看到對方受一點傷,賀青野不敢想,如果那天周帆捅刀的人是賀景頌,他會有多麼的崩潰。
他寧願受傷的是他自己。
況且他也明白賀景頌實在糾結什麼,他承擔著太多,家庭、親友、長輩、父母,不管哪一個單拎出來,都足夠賀景頌焦頭爛額好一陣了。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一定會把所有過錯和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病房外腳步聲漸進,兩個人也停止了這個話題。賀景頌拎著幾個袋子從外面走進來,和錢紹打了個招呼:「小紹來了啊。」
錢紹連忙起身給他讓開位置,「頌哥。」
「不用不用,你坐著吧。」賀景頌將袋子放到不遠處的茶几上,又把其中一個保溫袋單拎出來,放到賀青野面前,「喏,林卓言給你煲的湯。」
賀青野本來保溫桶都打開了,聽了這句話又默默蓋回去,「他煲的還是他家阿姨煲的?」
「啊?」錢紹疑惑,「他煲的不好喝嗎?」
賀青野仿佛又回想起那晚湯的味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喝了會再進一次重症監護室。」
林卓言那天突然要給他煲什麼魚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林少爺讓做飯阿姨留下配方後霸占廚房,相當聽勸的沒有給病人放一點調味劑,導致賀青野感動的打開飯盒並倒出一大碗之後,看到的就是一條「冤死」的魚以及飄了點油星的熱水。
賀青野:「……」
「那天確實是師兄頭一次做飯。」賀景頌笑著給他盛出一碗湯,「剛才逗你呢,這是阿姨做的,快喝吧。」
錢紹原本也只是聽說賀青野快要出院,所以過來看一眼。見兩人吃完午飯要休息,也起身道別,「頌哥,那我就先走了,等賀青野出院我再找你們玩。」
賀景頌把他送到電梯間,「好,路上注意安全。」
再回病房時,賀青野已經把桌子都收拾好了。
賀景頌想起楚曼秋囑咐他的事,又把賀青野按回病床上,「爸媽問你出院以後想回老宅住麼,要回去的話提前說,讓張叔提前收拾一下。」
「不想回去。」賀青野小聲嘟囔著。
「什麼?」賀景頌沒聽清,笑著輕輕推了他一把,「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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