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一些手寫的卡片,或長或短,或中或英,基本上都是些大展宏圖一路長虹的寄語。起初柏原只是幫忙拆開,並不多看,認為這是方予諍的隱私。直到方予諍在讀到其中一張的時候長久停留了一陣,繼而嘆了口氣。
柏原這才有些好奇:「寫了什麼?」方予諍仿佛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收到這樣的文字,臉上寫滿了意外和猶豫,他遞給柏原。
柏原接過來一看,才發現這封信特別特別長。
「方總,您好,您應該完全不知道我是誰……」柏原不願多窺探,大致掠過中間的段落,匆匆掃到結尾,「……在以後見不到的每一個日子,我祝您早安,午安,晚安。您的……」
不忍心看落款,柏原把這張紙貼著心口,心跳得很快,原來此時此刻,有人與他的不舍在同頻共振,這世界上還有人也愛著方予諍。
方予諍見把柏原看得難過了似的,輕輕將那封信抽回:「我收起來。」接著仔細地和其他的信件一起放好。
為了緩和一下傷感的空氣,柏原拿出封面右下角直白署著「賀褚言」的精緻卡片:「我能看看他寫的嗎?」方予諍點頭,柏原於是展開,賀總飛鳳舞地一行「直掛雲帆濟滄海」,幾個字張狂得眼看著就要起飛了,結果下面很沒志氣地補了一小行,「方總,苟富貴,勿相忘。」
兩個人頭挨頭看得忍俊不禁,然後是金儀的,煒川的,薇安的,許許多多的同事們,連新手媽媽Amwww.loushuwu.ccoji,而他只能一邊在心裡演練未來孤身一人的日子,再裝作自己其實非常懂事成熟地說那祝你一切順利。
他側躺在枕頭上惆悵,方予諍已經打完電話推開落地窗進來,帶起了一陣冷風。
仍然是料峭的季節,清冽的雪氣迫使人保持清醒。兩個人這麼對視的一眼,方予諍忽然發現柏原像是要哭了,連忙走過去彎腰:「怎麼了?」以為是因為這個電話,「我跟他沒說什麼。」
可是柏原並沒有要哭,也沒有嫉妒,只是看著這個男人,最初的一面和現在的場景交疊,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眼前有些模糊。
他有很多錢,也有很多愛,卻偏偏一心只想抓住命懸一線的那絲執念,把他自己逼迫到必須孤身去面對噩夢的地步,人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呢。
柏原現在替幾個月之前的自己感到自憐,他帶著天真的孤勇,去心疼方予諍的脆弱,其實眼前這個男人的強硬遠非他可琢磨。
有執念的人,既有最薄的盾,往往也有最利的鋒刃,何況那「薄」也只是相對曾經的方予諍來說,他的壁壘,即使有破綻,也比絕大多數人更加厚重。
至於攻擊性,方予諍只是不傷他,但絕非真的溫順無害,任何一個與其相識的人都不會有這種蠢念頭。
可能真的是自己多餘操心了,這樣一個成熟強大的男人,怎麼會因為心有掛念,就過得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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