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經歷過,所以他忠心地希望,沈再可以跟秦問相守下去。
寧茯又接著道:「你的快速癒合能力可能跟你可以抽取記憶有關係,也可能跟保存你記憶的液體有關係。也可能都沒關係,但不管怎麼樣,我們死馬當成活馬醫,都試著分析分析看。陳涵生說今晚那條異化的小狼就可以被送到莊園,或許我們可以在他身上也找找答案。」
這邊進入了緊鑼密鼓的研究,那邊秦問跟著警衛也找到了陳涵生。
他正站在一個房間門口,慢條斯理地拿手帕細緻地擦著手指。
帕子上面有絲絲縷縷的血跡,他光潤的指甲上面鮮紅的血液被抹去,艷麗無比。
房間被單獨建立在空地上,四四方方,狹小又壓抑。
只有一扇門,一扇窗,窗子被封的死死的,加固著金屬的防護欄。裡面光線投不進去,陰森森的。門沒有封死,門最底下留著空隙,血液從空隙裡面流出來,就像是有人在裡面傾潑了一盆水。
陳涵生整個人都無比的陰鬱,他垂著眼,冷著臉,一點一點把手清潔乾淨,整個人也沒有了往日的精神。
就像是一直支持著他的精氣神一下子丟了。
報完仇,那他呢?
這個世界再無他的容身之所,他就像是一個孑然一身遊蕩在宇宙間的靈魂,找不到任何一顆是為他亮起來的星星。
滿目星辰,皆與他無關。
警衛在很遠的地方就停了,他們很有分寸感,這個地方似乎是他們的禁區,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房子後面是一片很大的池塘,肥碩的魚群裡面若隱若現。
他們對老闆的往事一點都不好奇,就像是他手裡的一把精密的武器,忠誠地執行著他們的工作。
秦問走進去,陳涵生不聲不響地站在原地,直到視線里出現那雙戰靴才道:「巴達死了,我親手殺的,我剝了那個畜生的皮,颳了他的肉,拆了他的骨,我早早地練習了該怎麼解體一個人,將它們記得滾瓜爛熟,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秦問將腳底沾染到的血液在空地上用沙石抹乾淨:「你殺不完的。死了一個巴達,還會有千千萬萬的巴達,這個國家從骨子裡就已經爛了,他只是其中的一個蛀蟲而已。他們不會滅絕,還會有千千萬萬個你母親和你。」
「哦?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秦問:「跟我們一起,我們推翻這個國家,建立一個新的世界,迎來一個嶄新的開始,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以前聽沈再說,他們人類有一個叫什麼,宗教信仰,有天堂和地獄之分。」
「什麼是天堂?什麼是地獄?」
秦問:「天堂大概是洗去罪孽可以往生的地方,地獄大概是心裡不得安寧日夜接受折磨的地方。他說這兩個地方其實並不是真的存在,只是給人一種寄託,提醒自己要解放自己,要做善事。」
陳涵生點頭贊同:「還真是貼切。」
秦問聳了一下肩膀:「沒準你也可以嘗試著去建立你的信仰。殺了他,你的仇恨和報復已經結束了,再殺千千萬萬個他,你的新生才剛剛開始。復仇不該是你的一切,你也可以去將建立一個沒有拐賣,沒有悲劇的世界作為新的寄託,找一個自己的天堂。」
多說無益,這得靠自己去跟自己達成和解。秦問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也只是點到為止:「你給我弄個身份唄,我去探探消息。對了,再幫我查一查文森特的事情,他那個可以操縱空間的能力太奇怪了,如果他通過空間躲避我的攻擊,並且出現在我的防守薄弱點,我打不過他。」
陳涵生發出無情的嘲笑:「你還有打不過的時候。要求真多,不知道以為你是我老闆呢。」
秦問翻了個白眼,一腳踢開緊閉的門,果然看見一攤毫無章法稀碎的血肉骨頭堆在血泊裡面,場面不堪入目。
秦問翻個白眼,小聲嘀咕:「這活兒乾的真糙。」
他蹲下來從袖管里抽出蝴蝶刃,沿著經脈和骨骼重新把肢解了一遍巴達,然後將它們收拾進桶里提到池塘邊,輕輕踢了一腳。
桶頓時滾進了池塘,引起魚群的瘋搶。
一命抵一命,更何況巴達作為曼斯克家族的御用瘋犬,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判他刑法都得死刑起跳。
秦問居高臨下地看著魚群,陳涵生插著手站在後面,一習清風拂過,溫柔地揚起他的髮絲,那種感覺似曾相識。
就像是他的媽媽,又回來擁抱他了。
她在他的記憶里,成為支撐著他的參天大樹,卻在這一刻被風卷習離開,要抽走他沉甸甸的恨意和不得解脫的虧欠,還他一片清明的天地。
塵歸塵,土歸土。
秦問帶著警衛們離開,陳涵生蹲在地上抱著胳膊失聲痛哭。
這一場遲到了幾十年的眼淚,他終於可以徹徹底底將它發泄出來。
*
沈再一直忙活到晚上,結果不意外,他的癒合能力跟試劑關係不大,這讓寧茯感到有些失落。
這似乎是只能針對沈再本身發生的現象,他太特殊了,癥結依舊在沈再身上。
反倒是沈再安慰了他幾句,起身跟他一起離開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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