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路易斯毫不留情的詰問刺痛,以利亞直視著從未給予過自己任何溫言軟語的雄父,同樣眼底飄紅地怒問:
「這麼討厭我們的話,當初為什麼要和雌父結婚,結婚以後又為什麼要有那麼多雌侍?!你以為我很想姓伊敦嗎?!你以為——」
「我很想做你的蟲崽嗎?」
一連串的怒喝後,以利亞感受到的卻不是終於將胸中塊壘傾瀉一出的快意,而是更深沉的憤怒與痛苦。
路易斯驚愕地看著他。
頭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利亞的質問如同一柄巨錘轟然砸在他的心頭,直到此刻他才恍然發覺原來這個蟲崽一直是這麼想的。
原來不僅他不想做以利亞的雄父,這個孩子也不想做他的蟲崽。
路易斯那張端莊俊朗的面容上,只剩一片空白,無法做出任何表情。
這便是他可笑的婚姻、他的雌君和他的蟲崽。
全都恨他至此,也被他深深憎惡。
他多年來對以利亞複雜的情感,在這一刻終於可以落下帷幕。
談不上古井無波,但似乎也談不上悲痛欲絕。
最終,這個雄蟲心灰意冷地說:「隨便你們吧。」
轉身離開哈提莊園時,路易斯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會再來這個地方第三次了。
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邁入這裡,是為了自己死在加文手中的愛人。
二十多年後他第二次邁入這裡,是為了即將毀在加文手上的蟲崽。
可從此以後,以利亞和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莊園裡的那兩個雌蟲也不會再是他的親人。
阿緹琉絲並不知曉發生在哈提莊園裡的爭執,但他已經從佐伊傳來的情報中推斷出,伊敦和哈提的聯盟並非固若金湯。
以利亞的雄父雖然有眾多雌侍,但除了以利亞外,那個名為路易斯的雄蟲並沒有其他子嗣。
哈提家族強硬地要求路易斯絕對不能與其他雌蟲誕下後代,所以在以利亞出生後,路易斯的雌君強行為自己的雄主安排了一場手術。
據說這場手術雖然對性/功能沒有顯著影響,但卻完全斷絕了生育功能。
是徹徹底底的奇恥大辱。
這場手術之後,伊敦和哈提的關係也逐漸產生隔閡,呈現著貌合神離的趨勢。
阿緹琉絲十分清楚,即便如此,伊敦也絕不可能在哈提和厄喀德那之間選擇後者,作為潘多拉星的土著家族,伊敦首先要交好的是同樣在這個星球紮根的哈提,而非遠在首都星的厄喀德那。
所以需要扇點風,讓這把矛盾之火燒得更為猛烈一點。
那個名為以利亞的愚蠢雌蟲,就是朱庇特遞到他手裡的刀子。
斯堤克斯帝國有句諺語,貴族全身上下每一個心眼都是黑的。
而阿緹琉絲是貴族中的貴族。
片刻沉吟之後,阿緹琉絲輕笑著給佐伊發去一封郵件。
隨後,他屈指微彈,手中那張低調奢華的邀請函便滑到夏蓋面前:「栗子宴會即將到來,之前讓你學的舞……你應該已經掌握了。」
頌神舞是貴族宴會的必備禮儀之一,這是一種興起於民間的舞蹈,在百年前被宮廷吸收,演變為如今的交際舞。
對身體肌肉的完美控制,讓夏蓋早已學會這種莊重華麗的舞步,但那張冷漠的臉上卻浮現出可以被稱為苦惱的微小神情——
「可能需要舞伴和我練習。」
阿緹琉絲正姿態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因抬首去看副官的緣故,他雪白修長的脖頸線條盡展、優美纖長,如油畫中一截濃淡適宜的潔白花梗。
他聽懂了副官的言下之意,卻只是挑了挑眉,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夏蓋失望地垂眼看他,流光溢彩的綠眸毫不掩飾地寫滿渴望與熱切。
而與他弱勢的眼神截然相反的,是已經向阿緹琉絲伸出的手掌。
夏蓋嘗試著向阿緹琉絲伸出手掌的次數,永遠多於他被阿緹琉絲拒絕的次數。
因為這是唯一靠近阿緹琉絲的方法。
除了兩世初遇,夏蓋和這個雄蟲的每一次靠近,都是由他鍥而不捨地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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