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緹琉絲低頭看向不斷震動的終端,發現在與伊桑談話的那段時間中,自己已經積攢了無數條未讀訊息,還未來得及查看這些訊息,他便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清香吸引了心神。
「我會替主人做到一切。」察覺到長官的沉默,走在一邊的副官突然俯首而來,拂去一綹垂落至他眉眼的烏髮,「所以儘量開心點吧。」
隨著副官傾身而來的動作,對方身上清淡的花香也變得明顯起來,長久浸淫在雪薔薇里的軍服,即便已經洗滌過,依舊有著清淺的香氣。
像電影中流暢的片段被驟然按下暫停鍵,這盛大黃昏中親密的肢體接觸不帶絲毫狎昵,副官只是虔誠地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夠開心一點。
他堅硬蒼白的手指輕輕落在阿緹琉絲的臉頰上,低聲說:「這裡應該多點笑容。」
阿緹琉絲的思緒短暫地停滯了一瞬,他察覺到這尋常語句中的擔憂,因此沒有為副官的冒犯而感到不悅。
他拂去夏蓋的手指,從鼻子裡輕微地哼了一聲,轉身朝飛行器走去,語氣里多了幾分鮮活:「牢記你的諾言,副官。」
替他做到一切。
等到坐上飛行器,他終於想起還未查看的訊息,似乎與今天的兩場競技有關。
「調轉方向。」
前排的副官下意識聽從指令後,回身看向坐在後排的長官。
於是他看到阿緹琉絲冷若冰霜的臉,寂厲、冷凝、艷如雪光。
眉宇間壓抑的怒意讓這個雄蟲不再冷淡,他冷厲面容上的怒火與痛意如熔岩負雪,暴烈到副官立刻便知曉事態的嚴重性。
「現在立刻去尼普頓莊園。」
此刻的尼普頓莊園匯集了來自三大家族的蟲族,在腓特烈受到精神力攻擊後,競技場的局面一時陷入混亂,最終是瑪爾斯大帝和謝默司安撫了驚慌的貴族們,草草結束儀式,將芬尼爾的蟲族們也帶回了莊園。
心力交瘁的佐伊如同木偶般,被芬尼爾的雌蟲帶著走,斯庫爾的遺體得到了妥善的處理,他沒有執拗地留在原地,而是一同來到了尼普頓。
經受了諸多打擊的芬尼爾,迫切地需要主心骨,而發生在這個莊園裡的談話,主要目的就是替這個家族處理問題。
當阿緹琉絲趕到尼普頓莊園後,他看到的是徹底昏睡的腓特烈少將、神色疲倦無奈的雄父、表情沉寂壓抑的瑪爾斯大帝與難得嚴肅的謝默司。
不等眾人開口,來自阿緹琉絲的精神力已經湧向腓特烈,柔和的精神力瞬間便壓制住對方崩潰的精神海,他仔細評估了一下腓特烈的情況後鬆了口氣。
「問題不大。」
阿緹琉絲的出現讓不少蟲族面露輕鬆,這個強大的雄蟲既然說沒事,就是有把握救下腓特烈少將。
神情嚴肅的謝默司倒並非多在意弟弟的死活,他只是為了穩定局面而已,現在這個節骨眼,任何己方勢力的損失,都會動搖軍心。
他也是這些蟲族中唯一一個不把阿緹琉絲視作救贖的。
他只是因為看到心愛的阿摩,所以自然無比地露出笑容。
所有蟲族眼裡的救世主,只是他一個人的小雄蟲而已。
阿緹琉絲此刻無暇關注謝默司,他沉聲問著自己的好友在哪裡。
失去了兄長的佐伊,是他現在唯一關注的對象。
在靜默的氛圍中,圍在阿緹琉絲身邊的蟲族讓開了一條通道,而在這通道的盡頭便站著剛剛處理完兄長後事的佐伊。
他憔悴蒼白地站在人群之後,抱著一個小小的金色盒子,越過重重身影對阿緹琉絲輕聲說:「你來啦。」
他以為自己是不會在阿摩面前流淚的,畢竟他比阿摩大四歲呢。
然而當阿緹琉絲將他死死抱在懷裡時,他恍然發現這好像是自兄長死後,他收到的第一個擁抱。
雌父和雄父早就死了,塞涅也不在首都星,他好像真的沒有其他親人了。
無法遏制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佐伊在摯友的懷裡終於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他嗚咽著抓住阿緹琉絲的肩頭:「我……我沒有哥哥了!阿摩,我沒有哥哥了……」
阿緹琉絲顫抖著按住佐伊的脊背,佐伊心裡的痛苦也在一點一點流向他。
而當他溫柔抱著佐伊時,來自瑪爾斯大帝的聲音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
「對腓特烈發動精神力攻擊的,是神教的救濟樞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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