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想我死啊。」
月輕盈唇瓣張了張, 終究是沒有做聲。
長亭前,古樹下, 彼此就在面前,卻誰都沒有看向對方。
沈硯台低下頭, 聲音有些漂浮, 「別著急, 我總是會死的。」
月輕盈不知為何鼻尖發酸,他頻率很高的加快了眨眼的速度, 只默默嗯了一聲。
許是不想就這麼快就和月輕盈分別,沈硯台緩緩抬起頭, 眼眸柔柔的落在他微微隆起的腹部。
「對不起啊, 我不該殺了你徒弟的。」
月輕盈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緊,不可置信地看著道歉的沈硯台。
「我讓你懷孕讓他們還能在陪你一起,也算是……」
「呵,事到如今我說什麼都彌補不了我的罪過。」
月輕盈抿緊唇瓣一聲不吭, 只執著的看著自顧自話的沈硯台。
沈硯台說:「我死之前大概會去佛前坐一坐。」
說完這句話,他的身影就這麼消散在空氣里。
月輕盈上前一步想要捕捉他的行蹤,可他消失的太快,他伸出去的手只抓住一襲清風。
靈台中,和食靈花互換回身體的沈硯台,此刻已經虛弱的恢復了原身。
赤色的蛟龍匍匐在地,身影一天比一天縮小,盤纏在他身上的食靈花的根莖越來越龐大。
他就成了養分那般,一點也不掙扎等著被吞噬。
一旁的食靈花看了好久,冷眼道:「我絕不會變成你這個樣子。」
沈硯台意識變地浮浮沉沉,對此他沒有任何回應,腦海中莫名迴蕩起了一句話。
惡人之善,生於悔,隨於轉,貴在變,棄惡從善,善莫大焉。
他嗚咽了一聲,他死了就再也見不到月輕盈了,就再也償還不了他虧欠了太多太多的月輕盈了。
走在去宋先靈住處的路上,食靈花沒忘記,宴會上沈硯台對宋先靈大打出手的一幕。
他對宋先靈沒什麼心思,只是……
看著眼前宋先靈住著的屋子,他又停下了腳步,自己這樣來找對於他來說,是不是太煞有其事了。
片刻後,食靈花轉身離去。
「少爺,魔尊……走了。」
身為鳥族,對氣味本就敏感,宋先靈早已察覺,別說是他身邊的婢女了。
一聲重重地嘆氣從宋先靈的嘴邊溢出。
「少爺……」婢女擔心的看著他。
宋先靈在椅子上呆坐了一會兒,忽然面無表情的揮手將面前桌子上的物件都掃落在地。
「少爺……」婢女嚇了一跳,驚恐抬眼看去,卻見宋先靈起身,開始打砸物件。
「他怎麼能這樣對我!」宋先靈哭泣不止,狠狠發問!
「我要殺了他!」
見著一室的破碎,宋先靈出了氣,眼裡浮現出惡意,「誰不知道魔尊的原身是蛟龍。」
「少爺……」婢女無措的呼喊。
宋先靈高台下巴,眼睛猩紅,語氣冷絕:「哼,可是他怎麼忘了,我們鳥族可是出現過鳳凰。」
「如若不是這些年鳥族衰敗,當年縱橫三界五行的龍也不敢小看了我們鳥族。」
「這次我要用鳥族族寶鳳凰喙,用來回敬讓我在宴會上出醜的魔尊大人!」
鳳凰喙,鳳凰喙尖溝壑中分泌的口液,可以侵蝕萬物,讓被其破壞後不能復原,劇毒。
婢女聞言臉色煞白,瑟縮著身體。
月色如波。
坐在屋檐攢尖角上的食靈花,正在品嘗其他族長送來的美酒。
正感嘆歲月靜好,忽聽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他略微側目,便知來人,面色不變,手中搖晃著美酒,舉起抿了一口。
一步步走來坐在他身側的宋先靈,一開始沉默不語,片刻後落淚,緩緩將腦袋倚在食靈花的肩膀。
「魔尊大人我恨你。」
初出世間就被人恨的食靈花很無辜,但是想到確實自己也有責任,且宋先靈沒有跟他大吵大鬧,倒是讓他起來虧欠之意。
「我補償你。」
聞言,宋先靈一怔,坐起身子,淺笑了一下,「那……我想看魔尊跳舞。」
食靈花表情古怪,他想起了沈硯台讓月輕盈跳舞的場景。
「不……」
「是我逾矩了,魔尊大人為難,便給我跳個劍舞吧。」
宋先靈立刻改口,食靈花思忖,答應了下來。
「我給你拿著酒壺。」
手上一空,見酒壺已經落入了宋先靈的手中,食靈花挑眉,隨即不緊不慢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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