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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話還沒說完,江燼梧就生氣了,「你放肆!在你眼裡孤就是這麼輕賤的人,連生氣都不行嗎?」

第6章

江燼梧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就是在謝昭野面前也少有發這麼大火的時候。

謝昭野不敢相信,江燼梧對於給先皇后抄經一事竟然如此……虔誠嗎?

「好吧,殿下,我錯了。」

江燼梧咬牙,「要不要孤賞你一面鏡子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敷衍?」

「殿下,臣——」

謝昭野話說一半,又被打斷了。

這次是默書。

默書是來添安神香的,推開門看見站著的江燼梧後便是瞳孔一縮,又看見了謝昭野,心頭更是忍不住猛的一跳。

「謝大人?!」

前腳被趕走後腳偷溜進來就被抓包了,也就是謝昭野臉比城牆厚,此情此景還能泰然同默書打招呼,「小默公公。」

江燼梧瞪了還沒個正形的謝昭野一眼,立刻吩咐默書,「把他給我扔出東宮去!」

默書壓下心中的不安,笑著把謝昭野請出去。

謝昭野見江燼梧好像真生氣了,雖然摸不著頭腦卻也不敢再留下來尋江燼梧的晦氣,只能接受被「請」出東宮。

默書快速回到江燼梧的寢殿。

江燼梧一邊煮茶一邊生著悶氣,見他回來,「他滾了?」

默書小心打量著江燼梧的神色,「謝大人已經走了。」

說趕謝昭野走的是江燼梧,聽到真把這廝趕走了依舊不高興的還是江燼梧。

「昨日……今天還敢嬉皮笑臉出現在孤面前!」

默書聽著這話,眸光閃了閃,上前給江燼梧添上煮茶的水,隨後問道,「殿下可還記得現下是宣徽幾年?」

江燼梧皺皺眉,「宣徽二十五年啊,默書,你怎麼了?今日不舒服?」

「沒有,奴才方才在心裡算個日子呢。」默書笑吟吟。

——今日是宣徽二十七年正月十六。

看來這一次殿下的記憶是錯亂到一年多前了。這種情況之前發生過一次,江燼梧喝過藥後第二天下午就提前醒了,所以默書也有些經驗了,先吩咐人再去熬一碗藥,他則先穩住江燼梧。

默書謹記那位姑娘的提醒,如果發生了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必然不能讓江燼梧的記憶產生錯亂,否則最後痛苦的會是江燼梧。

「殿下方才怎麼同謝大人吵起來了?可是發生了什麼?」

聽到默書詢問後,江燼梧僵了一僵,腦海里湧現出昨日那些荒唐的畫面,素白的臉不自覺染上了一點淡粉。

「孤不想提他!」江燼梧岔開話題,「孤好像還沒醒酒,你去讓廚房煮一碗醒酒的來。」

默書正惆悵著待會怎麼哄江燼梧把藥喝了,聽到這話自然趕緊應下。

不過說到醒酒,默書似乎知道江燼梧現在的記憶在哪一天了。

宣徽二十五年三月初十。

之所以默書把這天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就在前一天,西寧侯因為多樁大罪被奪了爵位,下放大獄,雖然雍武帝還沒做出具體的處置,卻也意味著西寧侯這座大山算是徹底倒台了,只剩下一些黨羽還逃躥在外。

這一天,從不飲酒的江燼梧在快破曉時才帶著一身醉意回了東宮。

江燼梧曾長居道觀,即使後來被復立太子了也從不飲酒,更別說是大醉了,所以那一次默書記得很清楚。

默書還記得,那一次一向愛潔的太子殿下難得衣裳和頭髮都有些凌亂,就是因為醉酒不小心在回宮時跌了一跤。

*

「這怎麼不像是醒酒湯?」江燼梧喝完才問。

默書的神情無懈可擊,「這是太醫署的新方子,有安神的用處,殿下昨天回來的晚,奴才怕殿下晚些會頭疼,就讓下面的人熬了這個新方子。」

江燼梧也沒有懷疑,「這樣啊。對了,孤令京畿大營的人全城搜捕西寧侯世子,還沒有消息嗎?」

——西寧侯世子盧隱,在西寧侯被捕,侯府被封的時候逃走了。

江燼梧下令全城追捕。

不過這盧隱還是有些本事的,愣是逃躥了小半年,還是在半年後江燼梧去南疆邊境收復南溧的時候才順手將其逮捕了。

盧隱先是畏罪潛逃,後又犯了通敵的大罪,自然是被江燼梧親自下令斬殺了。

不過宣徽二十五年三月,盧隱還沒有被抓。

默書安慰江燼梧,「殿下不用擔心,這盧隱就是條喪家之犬,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江燼梧蹙了蹙眉,「盧隱是西寧侯親自教養的世子,不能過於輕視了。」

「殿下是擔心謝大人吧?」畢竟西寧侯的罪證可是謝昭野一手收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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