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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狗屁回答?分明是故意不正經!又在逗他玩!

「殿下消消氣,臣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惹您生氣了。」

江燼梧繼續瞪他: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他就沒有一處是不惹他生氣的!

「謝昭野!你要是還這樣不正經,就滾出去!」

謝昭野停滯片刻,無奈苦笑,「好了,不惹你了,你彆氣出個好歹,索性我人都站在你面前了,要罵便罵吧,若是想上手,我出去給你找根棍子。」

說著他又笑出聲,想起什麼好笑的事,「上次被人揍,還是幼時我不懂事,不知道不能隨意出入宮門,半夜溜出家門想進宮找你,被我爹逮住抽了一頓。」

這事江燼梧不知道,第一次聽他說起。

心口的氣一下子就消了,但仍不肯給他個好臉色。

「孤若在金州有事,你留在上京才是最好的,即便沒有給你去信,你便想不到嗎?還有,金州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你若有事!」江燼梧沒有說下去。

謝昭野:「臣自然知道,可殿下信里說的那些,一副交代身後事的樣子,又何為認為我不會有絲毫擔心?」

不僅將默書、白蘊淳和朱雀衛都安排全囑託給了他,甚至還貼心地連他之後的仕途都考慮到了。

在眼前這人的心中,難道自己真的對他半分真情都無嗎?他在金州生死攸關,自己還要考慮什麼仕途?

江燼梧有些氣悶:撕信的時候還敢睜眼說瞎話言之鑿鑿說沒收到信。他還真當他看也沒看!

可謝昭野沒有半分說漏嘴的心虛,定定看著他,一副非要他回答出個一二來的架勢。

最後依舊是江燼梧先妥協了,先一步移開目光。

「你有事的話,孤要怎麼和褚大人褚夫人交代?孤已經……很對不住他們了。」

「你為何要和他們交代?!」他的回答並沒能讓謝昭野滿意,相反,聽到這話,謝昭野心頭還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不知道是對江燼梧的還是對自己的,「他們是你殺的嗎?你對他們愧疚什麼?害死他們的盧炳春!我已親手報仇!你到底有什麼還需要和他們交代的?」

「我未同你坦白身世時,你從未提過這些,怎麼你知道我是褚橙的兒子之後,就對我平白有了什麼狗屁愧疚嗎?」

他的眸光灼熱得嚇人,江燼梧看著他發火,一時也沒斟酌,脫口而出:「你不是恨我嗎!」

他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

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江燼梧知道收不回了,就破罐子破摔,他並不是質問,反而還揚起一抹笑,笑得卻跟哭似的,「謝昭野,其實你一直表現得就不隱晦,為什麼會覺得我看不出來?」

「謝昭野,你恨我,不是嗎?」

他又垂下眸,自嘲地搖頭,「你確實,是應該恨我的。」

如果不是為他奔走,褚橙就不會落下把柄,被人尋到錯處攻訐,最後更是被雍武帝下令把褚氏全族流放。

褚氏一族都死了,他這個被褚橙保護的太子卻還活著,不僅活得好好的,還無能懦弱地躲在道觀避世。

他是該恨,他怎能不恨?

謝昭野怔怔看著他。

默書端著藥碗進來,打破了這裡詭異的氛圍。

謝昭野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去。

步子邁出門那刻,他扶了一把門框,臉上難得流露出了一絲一閃而過的茫然。

……

江燼梧說得沒錯。

他表現得從來都很明顯,江燼梧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恨嗎?

他是恨。

他獨自走了太久,要在漫長無望的歲月里努力活下來,必須要有什麼支撐他。他存不住太多東西,於是選擇了去恨。

他恨盧炳春,靠著恨意牢記家仇,於是能在他手下虛以委蛇,然後伺機而動,調轉刀尖,親手捅進他心口。

他恨江燼梧,恨那個溫和仁善的太子哥哥,就這樣一邊恨一邊記住他。

他甚至恨他爹娘,恨他爹為什麼明知道是雍武帝容不下白家,還一意孤行為了什麼風骨為了什麼情義,偏要去維護他們,恨他娘為什麼在流放路上連件禦寒的厚衣服都沒有,摟著他為他驅寒時,還要笑著跟他爹說:我知道,你沒做錯。

當江燼梧直白地點出這件事後,謝昭野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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