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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令搖了搖頭:「此毒毒性太強,且十分罕見,老臣從未見過,實在不知該如何解毒,恐怕還需要召集其他太醫一同會診。而且、而且……」

「說。」

「而且,照現在看,陛下即使解了毒,只怕也……」

這後頭的話太大逆不道,太醫令根本不敢繼續說下去。

江燼梧聽明白了。

他負手,下令,「默書,你去傳宮中所有太醫到永和殿來,讓他們一起商討解毒之法。」

默書大著膽子瞧了眼龍床上危在旦夕的皇帝,然後飛快低頭:「是。」

接著又召來侍衛:「去查一下,今日送進永和殿的所有物品,包括飯菜、藥湯、補品等,都要仔細檢查……」江燼梧頓了頓,又問,「去找找,長樂宮一早送來的補湯還有沒有剩,在哪做的,怎麼做的,查清後回來報。」

「是!」

五皇子卻難以接受,不敢相信地看著江燼梧,「皇兄,難道你也信了這個狗奴才是話嗎?我母妃是性子跋扈了些,但弒君這種事,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做啊!」

「問題既然已經出了,自然什麼可能都不能放過,孤並非信林容說的,但如果毒真的下在補湯里,總要確定了查探的方向!」這裡一團亂,江燼梧皺著眉想了想,「既然事關秦貴妃,牽扯到了後宮,那此事就讓司禮監的掌印舜安去查,你若有心,可以一同查。」

這已經足夠給五皇子面子了。五皇子雖然衝動,但現在冷靜下來後,當然知道自己在雍武帝中毒之時肆無忌憚對雍武帝跟前的大太監動手,傳到了外頭,會傳成什麼樣?

想到這裡,五皇子握了握拳,「臣弟遵命。」

安排好了這些之後,江燼梧才讓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了捂著心口一直候在門角的林容。

宮人們出去時關上了殿門。寢殿內瞬間昏暗了許多。

林容低眉順眼地在江燼梧跟前伏地跪下,怯生生地極為害怕:「太子殿下。」

江燼梧打量著這個不大起眼的太監,忽然開口問:「你是哪一年進的宮?」

林容有些驚訝,但還是惶恐答道:「回殿下,奴才是宣徽十二年入的宮,入宮時九歲,淨身後就一直在御花園做灑掃,宣徽二十三年夏,得了安公公的提拔,才進了永和殿奉茶。」

江燼梧默然許久。

「謝昭野讓你幹什麼?」他問。

林容身形一僵,過了會,面上的惶恐褪了下去,嘴角揚起抹若有似無的笑,他直起身,脊樑挺拔,這會倒十分平靜了,「太子殿下這是何意?奴才怎麼會和前朝的大人有什麼關係呢?且,奴才是陛下的奴才,怎麼敢有二心?」

說著不敢有二心的年輕太監雖依舊是跪著,卻有膽子毫不畏懼地直視江燼梧。

江燼梧倒也不大在意他的否認,「二月時,給東宮遞消息的你吧?」

若非如此,他也不一定能及時趕過去。

也許,林容不止給東宮遞了消息,應該還給在工部的謝昭野也遞了消息。

能把這麼個暗樁塞進永和殿,也虧得是謝昭野了。

林容笑了一下,並不太意外。

他索性也不藏了,「太子殿下聰慧。」

既然已經是開誠布公了,那江燼梧就更是直接了,他語調平穩,普通得像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似的:「所以,毒真的是秦貴妃下的?」

林容:「自然,不論誰去查,都只會指向秦貴妃,必定天衣無縫。」

江燼梧負在身後的手緊了緊,深深看了他一眼,「是謝昭野讓你做的?為什麼選在這天?」

林容眉眼稍垂,倒很淡定,「殿下大概有點誤解,我與他之間是合作,而非主僕,這個時間是我選的,不是他命令的。雖然是有些倉促,但事發突然,我只是權衡利弊選了一個利於我們所有人的選擇。我相信,殿下您應該會感謝我的。」

「什麼意思?」

林容嘴角泛起絲譏笑,垂著的眉眼中藏下一絲憐憫,然後從袖袋中取出一封密函,給了江燼梧。

江燼梧不解地接過。

密函上蓋的印章,是雍武帝的私印之一,這枚私印的作用——是號令暗衛隊。

江燼梧瞬間意識到了什麼,打開一看,臉色瞬間冷下來,死死看著這一道雍武帝留下的手令。

林容道,「事急從權,奴才如果不動手,皇帝一早沒有得到暗衛的復命,就一定會知道這道手令被攔下來了。」

「就算奴才提前跟您或謝大人通風報信了,您就能打消皇帝的決定嗎?他有多自私自利剛愎自用您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太子殿下,容奴才勸一句,您現在要做的,可不是在這裡死守,您若是想要留住什麼,一直做那可任他隨意一道命令就能宰割的刀下魚肉,可不行啊。」

江燼梧把密函抓在手裡,指節用力到發白,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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