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
五皇子看到秦固安要他見的人後, 臉色煞白,一臉錯愕。
秦固安沉著臉拍拍他的肩,「好了!將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怕什麼?」
五皇子還是不敢相信。
這已經身敗名裂、被抄家滅族的大罪臣, 竟然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目光又不自覺地掃向門口那兩名護衛, 他們身著大魏的服飾,但面容中卻透著北狄人特有的堅毅與粗獷。
五皇子的臉色愈發蒼白,一下子被一股無形的寒意籠罩。
披著黑色斗篷的那人呵呵笑了一陣, 目光跟毒蛇一般陰冷,別有意味說了句, 「老朋友,我們五殿下的心性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還是這麼擔不得事。
但不擔事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是好事, 對秦固安來說是,對北狄來說也是。
*
議政殿。
吏部侍郎站在殿中央,手持玉笏,聲音洪亮而清晰:「殿下,臣有要事稟報。近日,吏部奉命在核查官員名冊——」
嘭。
才說了一半,突然的變故打斷了吏部侍郎的話。殿內氣氛瞬間凝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到。
東宮的大太監默書驚慌急呼:「太子殿下!」
只見原本端坐上首的太子, 一手撐在桌案上,身體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他悶哼一聲, 嘴角微微顫抖, 眼角竟流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鮮血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御案上,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殿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百官們驚駭得目瞪口呆。
江燼梧抬眸望去,看的是謝昭野的位置,只是他現在眼前一片黑暗,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神情。
是不是,嚇到他了。
「快,傳太醫!」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大喊了一聲。
殿內的官員們這才如夢初醒,蘇允等官員急忙上前,試圖將太子扶住,讓他坐下。而另一些官員則慌亂地朝殿外奔去,高聲呼喊太醫。
「殿下!」
江燼梧耳邊響起謝昭野的聲音,再熟悉不過。
江燼梧頭痛欲裂,仍努力握住了他的手腕,在暈厥前,在他耳邊努力留下一句很輕很輕的:「按計劃行事。」
謝昭野深深看了他一眼,拳頭已經攥得發白。
他喘息了幾瞬,緩緩起身。
「太子遇刺中毒!傳令!封鎖宮門!戒嚴上京城!」
……
「謝大哥!謝大哥!我表哥怎麼樣了?」
白蘊淳在宮外一聽說太子遇刺的事兒整個人就慌了神,慌不擇路地進宮來。
只是到了東宮也沒能進江燼梧的寢殿,只能從謝昭野這裡求得安慰。
謝昭野從剛才就一直沉著臉,看在江燼梧看重白蘊淳的份上才分出一絲心神安撫了他幾句。
很快就有皇城司的人疾步而來在謝昭野耳邊稟告了什麼。
謝昭野神色一凜,讓默書的徒弟照顧好小國公,然後轉身出了宮。
*
上京城西,毗鄰西市的「十風裡」一帶,向來是各地商旅、三教九流混雜之地。
皇城司盯梢的人一直守到了夜幕低垂。
謝昭野換了一身玄色勁裝,身影巷弄的陰影融為一體,靠在一處斑駁土牆的拐角後,凌厲的目光透過暮色死死鎖住前方不遠那掛著破舊幌子的客棧。
他們早就知道這處是北狄探子的據點之一,只是隱忍不發,就是為了等到今天這齣引蛇出洞?
盧、炳、春。
十五年前,他滿門在流放路上被他派去的死士殺盡,十五年後,師父羽戎在送鏢去北狄時因為發現了他的蹤跡,於是也被滅口。
這個本該早就身首異處、骨灰都該揚了的罪臣,不僅沒死,還搖身一變,成了北狄的國師,幫北狄皇帝出謀劃策謀奪大魏疆土。
謝昭野面無表情招招手,「今天有人出去過嗎?」
「宮中傳出太子殿下中毒的消息後,就有信鴿飛出,已經被截下!」說著把截下的字條拿給謝昭野。
謝昭野只略略一瞥上面的內容,在預料之中。
「送出去,務必要到北狄皇帝手裡。」
「遵命!」
謝昭野再度看過去,那間房間的燭火搖曳,讓他蹙了蹙眉。他沒再猶豫,抬手做了幾個手勢,然後微微頷首。
命令一下,黑暗中,幾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攀上院牆、屋頂,速度極快,隨著幾聲極其輕微、如同夜鳥驚飛般的悶響,暗哨已被拔除!
「砰!」客棧那扇並不算堅固的木門被一名玄甲衛用腳撞猛然踢開!木屑紛飛!
「皇城司辦差!閒人避退!」厲喝聲如同驚雷,瞬間撕裂了客棧的寂靜。
幾乎是門破的同一剎那,目標所在的甲字三號房窗戶「嘩啦」一聲被撞碎,一道裹著袍子的身影異常敏捷地從中竄出!
謝昭野眉目一凝,飛快搭弓射箭!
咻一聲穿透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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