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仙君丟了一隻啾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9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阿葵看著小女孩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只覺心驚膽戰,整個人都挪遠了:「她她她……真的是人族小孩嗎?」

謝緣面有不忍,低聲道出了真相:「是鬼啊……」

第17章

「……水莽草,有劇毒,誤食者即刻身死卻不得入輪迴,被困在死去的地方徘徊遊蕩,非得親自用水莽草害死新人才能解脫。」謝緣不緊不慢地講著,伸手將琥珀面前的茶水端到自己這邊,又將自己的空杯子挪給他,「這間屋舍並非屬於兩位老人,這兩老一小是被上一任屋主害死的,如今輪到了我們。」(注1)

阿葵喃喃:「這你是如何知曉的……」

「銅鏡和梳妝檯,」謝緣一指窗下,「年逾花甲的老婦應當不會精心梳妝。」

阿葵呆愣愣的,有種劫後餘生的茫然,眼神從桌上逐漸停止跳動的水莽草轉到小女孩臉上。小女孩察覺不出周圍人的態度變化,還在聚精會神地一抓一抓,試圖將從她指縫掙扎溜走的「魚」握在手心。

阿葵遲疑:「她……」

謝緣放輕了聲音:「稚子年幼……尚且不知道自己死去了。」

「死去?」琥珀眼睛在桌上打翻的茶水和謝緣擺在他面前的空杯子間來回看,「死了」意味著消失,琥珀一直如此想,而小女孩和謝緣都好端端在他眼前。

對面阿葵緊緊抿著嘴唇,臉色蒼白,讓琥珀感到不安。死,還伴隨著疼痛嗎?

他忽然攀住謝緣的手臂貼近他,抬起手,指尖觸碰到謝緣的脖子:「謝緣很痛嗎?」

不論是人還是神,脖頸都是脆弱的要害,旁人輕易不得靠近,而謝緣居然沒有任何躲閃,任由琥珀的手指在他喉結上磨蹭了兩個來回,才回答:「謝緣不痛。」

他抬起手,握住琥珀的手腕,牽引著他的掌心緊貼在自己脖頸前的皮肉上細細摸了個遍,神色認真地垂眸向小鳥確認:「琥珀現在能夠心安嗎?謝緣不會痛,也不會死,更不會離開你。」

經江邊一役,謝緣知曉了琥珀容易感到不安的源頭,就一直在想辦法解決此事。想要完全撫平小鳥的不安,只有口頭的承諾是遠遠不夠的,需得讓小鳥親眼所見、親手所觸,知道他謝緣是個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異類,才能將恐懼從小鳥心裡驅逐。

如今碰巧進了鬼宅,這不失為一個坦言的機會。

謝緣說話時喉部的輕微震動過電一般透過掌心又順著胳膊到達心窩,琥珀兩頰登時充滿血色,浮起酡紅。這竟是他化的一個徵兆,就像阿葵心緒不寧的時候眼角會浮現黑色紋路,他現在情緒也激動,不過是羞的。

——原來肌膚相貼的感覺,這麼好。

「謝緣……」琥珀臉紅得幾乎說不出話,磕絆著複述,像是為了加深這個許諾,「謝緣不痛,不死,也不會離開我。」

「嗯,我們琥珀說什麼就是什麼。」謝緣笑。

他一鬆手,琥珀的手臂立即「嗖」地逃開了。

坐在對面的阿葵看房梁、看地板,有心把桌上僅剩的一杯毒茶給悶了去死。

她正欲伸手,那老翁一瘸一拐奔回屋內,反手插上門,哆嗦著身體道:「哎呦老天爺……真是見了鬼了,老夫開門瞧見一個人影,還沒看清面目他就忽然往灶房去了,我恐怕是賊立即就追過去,誰知進了灶房黑咕隆咚,人居然就這麼不見了!」

謝緣端坐著,一派安穩:「老丈莫心惶,許是夜裡看花了眼,財物不曾丟失吧?」

「不曾不曾……」老翁捶打著胸口走過來,「玄化仙尊保佑,真是駭死老夫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不著痕跡地在桌上的杯子間逡巡。

謝緣狀似無意地端起面前最後一杯裝滿茶的杯子,估摸著老婦人身上的混淆咒也該解了。

果不其然,去屋裡拿抹布的老婦人後腳出現了:「哎呀,姑娘手上燙著的地方可還打緊?」

阿葵自從知曉這三個人族都已作鬼後再也無法保持起初的自然態度,尤其想到這張熱心的面孔之下潛藏著一顆要拉她替死的心時更覺後怕,見老婦人湊近立馬邊搖頭邊擺手:「不打緊不打緊!」

老婦人不好再說什麼,隱秘地和一旁的老翁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謝緣端茶的手上。

謝緣似乎毫無所覺,當著屋內兩隻水莽鬼的面一口緩一口將茶水飲盡,末了做出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此茶味道清冽可口,恕晚輩冒昧,能向阿婆再討一杯來飲嗎?」

老婦人始料未及,略微愣了一愣,被老翁暗地裡拿胳膊肘了一下才回過神,急轉出門去,不多時就又端回一杯熱騰騰的茶。

阿葵已知了內情再回想細節,便驚覺先前自己究竟有多麼掉以輕心——深更半夜有人造訪,只住了兩老一小的普通農家怎的就能及時端出熱茶來呢?

如此明顯的破綻她居然壓根沒注意,該說柳岸的囚禁生涯讓她沒見過世面,還是說跟著這個神秘人族一路上的有驚無險消磨了她的警惕心呢?

阿葵目光轉向另一邊的琥珀,這沒心沒肺的笨蛋得了謝緣承諾,真箇就完全放寬了心,此時正蹲在地上同小女孩玩鬧。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