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職責,請您也尊重我。」雪萊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身形筆直,表情冷漠又執拗,「作為雄保會的一員,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保護雄蟲,在調解完成前,我絕不能離開。」
因為阿爾克謝等各種原因,朗曼對雄保會的印象極差,「聽著,我並沒有做出傷害雄蟲的行為。我進入了假性發熱,需要南溪為我提供信息素,他卻不願意履行職責——」
「我不行。」南溪立刻道,他看向雪萊,揉著自己的手腕,說,「我……其實我真的不行。所以可以提供精神撫慰,但沒辦法真正安撫朗曼上將。很抱歉。」
朗曼:「……」
真的假的。
雪萊也沉默了。
「對不起,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去請求我其他的雄蟲朋友幫幫你。」南溪轉而寬慰道,「他們等級也不錯,如果……」
「停。」朗曼都無語了,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真是服了你了。」
他拍了一下南溪的肩膀,也沒再管,轉而走向自己的房間,「砰」地關上門。
南溪總算鬆了一口氣,抬起頭感激地看向雪萊:「雪萊,謝……」
「不用謝。」雪萊迅速說完,低下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得見他平直又嚴肅的話飛快地說完,「我走了,下午要趕去拍攝。」
「等一下。」南溪往前走了半步,雪萊卻在眼前很快就消失不見。
「……啊。」南溪無奈地笑了笑,「還是老樣子。」
當年還是個小蟲崽的時候,就特別會擅長逃跑和躲藏,南溪每次和他玩躲貓貓,都要找很久。
可惜……
自從自己和雪萊說過只做朋友後,這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南溪只是有些遺憾,但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在把家族置於自己的命運之前,他就已經選擇放棄了過去的一切,所以並不後悔。
南溪拍了拍肩膀上被朗曼碰過的地方,正準備回房間,旁邊的門又打開了,露出珀金睡得有些迷糊的臉,走過來攬住他的胳膊,「南溪,剛剛外面什麼動靜……唔……怎麼有股奇怪的味道。」
「我嗎?」南溪聞了聞身上,「可能是朗曼的信息素。」
「哦。」珀金卷了一下自己黑色的那縷頭髮,也沒有在意。
*
休洛斯萬萬沒有想到,之前得知章魚是精神體時,隨口說出的話會被白卻真的實施到自己身上。
白卻摘了一朵灰色的銀蓮花,放在他的身上,笑說:「花瓶。」
「……」休洛斯不語,只覺得自己被個十幾歲的少年弄成這樣簡直是丟光了老臉。
濕透的黑髮纏繞在脖頸後,連同已經被咬得紅腫成小核桃大小的腺體一起,白卻抱住他,和休洛斯絮絮叨叨說了許多過去的事。說他小時候和爸爸媽媽去遊樂園的趣事,說路上老是有人找他當模特,還吐槽中學班上每一天都會對他遞情書的奇怪學弟,最後提到他遇見過的死人,說他第一次看見別人死在面前時,愣了很久,後來才知道,死亡就是永遠不會再在這個時空相遇。
「除了那個小學弟,還有其他的……人嗎?」休洛斯摸著他的頭髮,聽白卻說:「好像挺多的吧。但是我不記得了。」
「他們中有人當過你的老婆嗎?」休洛斯緊緊盯著白卻,白卻搖搖頭,又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都說了,我練記都不記得了。」
休洛斯這才放心下來,雖然這群「人」比他更早遇見白卻,但並沒有機會在白卻心裡留下一席之地。他想起白卻剛剛提到死亡時的神情,耐心地說道:「死亡是脆弱生命被強大事物摧毀的過程,強大的生命是不會輕易逝去的。如果某個生命足夠脆弱,那麼你該為他的逝去高興,至少他不用再留下來,承受著日復一日被更強大生命傾軋的痛苦,前方還有死亡在等候著他。他只是提前被帶走了。」
「你是怎麼定義強不強大的呢?」白卻挑起眉,「就算是再強大的生命,有朝一日也會不可控制地走向死亡啊。」
「我不會。」休洛斯認真地回視他,有一瞬間,他的眼睛亮得讓白卻移不開眼,休洛斯笑了起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只是我脆弱的身體被空間碾壓後的結果,我的精神永遠不可被征服、永遠不會死亡。」
「那我呢?」白卻有些苦惱,「可是我好像……沒有那麼強大的精神啊。我只想一輩子好吃懶做。」
「你不需要變得非常強大。」休洛斯又悶悶地笑了,「我會保護你。用我的生命及一切。」
「我好感動啊——」
「啾~~~~」章魚趴在休洛斯的胸膛,見兩蟲懶洋洋地躺在一起,白卻的目光落在了它的身上,外表尚且還是幼年期的小章魚色素細胞突然變化,變成了無比粉嫩的顏色。休洛斯摸了摸小章魚的腦袋,本來烏拉就長得很可愛,呆呆的小萌物,如今只有半個手掌大小,更加惹起休洛斯的憐愛。他一直把烏拉當作柔弱易碎的小寵物來養,雖然它似乎什麼都可以吃,偶爾還會好奇翻垃圾。在知道是白卻的精神體後休洛斯雖然會不太自在,但以他的臉皮很快又能自洽好,反而覺得更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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